次,他亲自拿起酒壶给江德深斟了酒,然后又举杯对着他敬酒“本宫敬外祖父一杯,这段时日,真是多亏了有外祖父替本宫筹谋。”
这几个月,他被禁闭在宫中,哪里也不能去,有些事就是有心也无力,若非是江德深在外面帮他联系承恩公,他也不能与皇后搭上线。
“殿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江德深笑呵呵地说道,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口朝下,表示滴酒不剩。
外祖孙俩彼此敬了酒后,江德深意味深长地提醒道“殿下,您有空时也多去承恩公府走动走动,争取把晋州的事握在手里。”他的眸子里精光四射。
慕祐景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白瓷酒杯,瞳孔变得幽深起来,然后再次给自己和江德深又斟了酒。
“哗哗”的斟酒声回响在雅座里。
江德深略带几分感慨地又道“我原以为谢家蠢,没想到谢家在晋州上居然用对了脑子。要是能把晋州拿下,对殿下是非常有利的。至少……”
至少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们也能来一次逼宫。
最后一句话,江德深没有出口,但是慕祐景也知道他的意思,两人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不着急,一步步来。”慕祐景把玩着手里的白瓷酒杯,似乎是与江德深说,又似乎是在告诫他自己。
江德深应了一声。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先把三皇子记在皇后膝下,才能继续下一步计划。
这一日,慕祐景在云腾酒楼一直待到了太阳西下才离开,次日,在江、谢两家与皇后的合力推动下,“记名”一事提上了日程。
然而,岑隐还没出声,礼亲王作为皇室宗令先提出了反对“皇后娘娘,此事不妥,三皇子已经年长,再说,皇上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养心殿内,除了礼亲王和皇后外,皇帝的几个叔父与庶弟也都来了,一众宗室亲王齐聚一堂。
“礼亲王,为何不妥?”着一袭华贵翟衣的皇后优雅地端坐在上首,振振有词地反驳道,“本宫记得孝烈皇后也曾把当年还是二皇子的武宗皇帝记在名下,为何到了本宫这里,就不可?!”
孝烈皇后是大盛朝第六任皇帝的元后,本来膝下有太子,可是太子感染天花,英年早逝,彼时几个皇子都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也因此分成了好几派,一个个蠢蠢欲动。
孝烈皇后主动提出把二皇子记在她名下,成了皇嫡子,才算平息了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火,也成就了一段佳话。
包括礼亲王在内的那些个宗室亲王彼此交换着微妙的眼神,神情各异,心道皇后还真是敢说。
关于皇后和三皇子的那些传言,他们这些日子也听了不少了,三皇子为了皇位不惜弑母,如此不择手段,简直就是骇人听闻,怎能与武宗皇帝相提并论!
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礼亲王眉宇深锁,觉得三皇子心太狠,而且此例不可开。
他实在不想如皇后和三皇子所愿,心念一动,便托辞道“皇后娘娘,依本王之见,此事非同小可,还是先交由内阁商议吧。”
皇后早就预想过礼亲王可能有的各种反应,立刻就反驳道“礼亲王此言差矣,这是皇家的家事,又不是朝堂政事,何须由内阁过问。”
“……”礼亲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只是“记名”自然是不关內阁的事,可是谁都知道等记名之后,皇后的下一步棋怕就是要提出把三皇子立为太子了。
礼亲王觉得皇后简直就是魔怔了。
皇后现在把三皇子记在名下,那等于是要弃了四皇子啊。
四皇子从小是皇后养大的,跟皇后亲生的也没太大的分别,可是这么多年的母子之情,皇后竟狠心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