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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留在雅座外守门,江氏合上了房门,款款地走到了两人面前,屈膝福了福“父亲,王先生。”
雅座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临街的两扇窗户敞开着,隐约可以听到外面街道上的喧哗声。
江大人的脸色不太好看,甚至没心思与江氏寒暄,冷声指责道“五娘,你怎么把事情办成了这样!”
“……”江氏揉着手里的帕子,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咬了咬下唇,愤愤地说“父亲,那个端木纭根本不知廉耻,此事要不是在端木纭那里出了岔子,也不至于会弄成这样!”
她明明都安排好了,偏偏端木纭耍了她一道,一步错,步步错。
江大人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提醒道“五娘,你别忘了,三皇子殿下之所以提出娶嫣姐儿,是因为封家还有用。”
最初,三皇子与江、封两家是约好了将来纳封从嫣为侧妃的,但是后来三皇子因为北境的事被皇帝厌弃,失了势,也因此在如今的夺嫡之争中处于下风。为了借着封家得到岑隐的助力,三皇子才允诺娶封从嫣为正妃,以后登基就立她为皇后。
所以,这段时日江氏才会尽全力奔波,为了女儿,为了江家……还有为了她自己的荣耀。
只要她的女儿能成为未来的皇后,那么她就是皇后的生母,再不会有人在背后“平妻”、“妾室”那般地对她指指点点。
江氏僵立在那里,眸子里明明暗暗,心底更恨了。她既恨封预之没用,又恨端木姐妹俩挖了这么大的坑让自己跳。
事已至此……
江氏咬着一口银牙,道“父亲,既然端木纭如此不识相,那我们就把‘那件事’爆出来,让端木家没脸!”
她倒要看看端木纭会是什么下场!
“五娘,你还是太冲动了!”江大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摇摇头道,“像这样的丑事只有捏在手里才是把柄,一旦爆出去,对于我们又有什么好处?!不但讨不了好,还会平白惹了岑隐。”
江氏却是不服气现在端木纭也不理他们,方才还直接把自己拒之门外,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们握着她的这个把柄还有什么用?!
还不不如出了这口心中的恶气!
江氏攥了攥手里的帕子,又道“父亲,就算端木姐妹心气高不在乎,那么端木首辅呢?!”
“端木首辅年纪轻轻就中了探花郎,大半辈子官场顺遂,为人一向自命清高,如今他位居首辅,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他能受得了吗?!他受得了孙女与一个阉人扯上关系,受得了别人说他为了权势富贵,不惜‘卖’孙女吗?!”
在一旁静静地饮茶的幕僚王先生这时放下了手里的茶盅,一针见血地说道“端木家是有大皇子的。端木宪的心里肯定向着大皇子,就算我们用这把柄拿捏他,他也不可能放弃大皇子去选三皇子。”
端木绯则不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然要向着夫家……可惜了,如今不提也罢。
王先生唏嘘了一下,又毫不迟疑地表达了他的不赞同,“如此,不值得。”
很显然,江氏只是想出气,但这样又有什么好处?就算端木宪为了端木家的清誉,一根白绫吊死了端木纭又怎么样,能让三皇子成就大事吗!
王先生暗自摇了摇头,心道女人就是女人,江大人这个女儿虽然有几分小聪明,气度与眼界终究还是狭隘了点,气头上就完全不顾大局!
“……”江氏嘴角紧抿,长翘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两下,眸色晦暗如墨。
王先生说的这些她当然知道,但是她就是气不过啊!
王先生也怕她乱来,影响到三皇子的大事,沉思了一下,问江氏道“五姑奶奶,你可还记得付家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