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的沉默看在王百户的眼里便是一个再明确不过的回答,岑隐的意思是,不用管,让他们走。
王百户瞧着岑隐的心情不错,玩笑地说了一句:“督主,肖公子走了,那四姑娘他们下次蹴鞠恐怕又要缺人了。”
余役长听到这句话,才算是明白了岑隐的意思,对着王百户察言观色的本事甚是叹服。哎,他要学的还多着呢!
岑隐微微一笑,挥了挥手,把人打发了:“你们退下吧。”
“是,督主。”王百户和余役长行礼后,就一前一后地退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了岑隐一个人。
当他一人独处时,一股难以言喻的落寂就不可自抑地涌上心头……
王百户提到了蹴鞠,让他又想起了兴王府的那场马球赛。
那天他其实想去的,但终究还是克制住了心底的渴望,没有去。
这些日子,他一直埋头公务,一直让自己不去想她,不去见她,他在心里一次次地告诉自己:
他配不上她。
慢慢的,她就会放弃了!
可是理智归理智,每每只是想到这一点,他的心就很痛,很痛。
岑隐怔怔地望着窗外夜空的中那皎洁的明月,整个人失魂落魄……
夜越来越深,万籁俱寂,唯有晚风阵阵,似有什么在屋外哀泣般。
岑隐就这么独自一人呆呆地坐在窗边,恍若一尊金雕玉琢的玉雕。
时间悄悄流逝,书房里的灯火通明,角落里的那盏八角宫灯一直亮到了天大亮。
等岑隐回过神来,他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枯坐了大半夜。
他暗自苦笑了一声,转头朝一旁的西洋钟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此刻已经快巳时了。
岑隐揉了揉眉心,就站起身来,也没叫人进来服侍,自己去了内室,换上了一身簇新的大红麒麟袍出来。
当穿上这身仿如战袍般的衣裳时,他就又变成了那个权倾朝野的东厂厂督。
收拾好了心情,又洗漱了一番,岑隐正打算出门,小蝎急匆匆地进屋来禀道:“督主,四姑娘让人送了东西过来。”他的双手捧着一个红漆木雕花匣子。
这些年,端木家经常送东西来,岑隐身边那些近身服侍的小内侍都清楚得很,完全没有通报,也没拦着,第一时间就从府里把端木家送来的木匣子交到岑隐手中。
岑隐挥手遣退了小蝎,目光怔怔地盯着那红漆木雕花匣子,神色中既有期待,也有迟疑。
他心知肚明这匣子到底是谁命人送来的。
岑隐握了握拳,狭长的眸子里里明明暗暗,似有什么要喷薄而出,终究又归于平静。
他默默地静立了一盏茶功夫,这才动了,抬手一点点地打开了眼前的这个木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