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楚枫收琴，来到山下。

看也没看这三万死尸，而是转头，先看了眼红瞳儿。

让他安安心心，留在楼兰谈恋爱，这小子，永远不听！

“哥，死不了。”知道兄长这是关切自己，红瞳儿嘿嘿一笑，有心想拍胸脯，却是没敢。

他光是心口处，就已经被两道狰狞弹片贯穿。

楚枫下意识抬手，做巴掌状，犹豫一会儿，还是放下，冷道“这是最后一次，若下次再不听话，我没你这个弟弟。”

金瞳，凝视红瞳“我认真的。”

红瞳儿一愣，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忽然间，心口处莫名一疼，他咬牙之际，却是难以再笑出来。

哪怕是九境大圆满，受这么重的伤，也需休息！

而后，楚枫看着眼前，整齐排列的数百尸身。

没人看得见，数百尸身之上，一排排魂魄，安静伫立。

闭眼许久，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后，楚枫再次抚琴。

一曲送魂。

天地怒啸。

那三万北欧甲士，怨念犹在，似乎想要阻拦数百英灵上路，

然而，楚人皇轻抚第八弦时，那三万怨念，瞬间烟消云散。

有些人可以上路，

有些人，就算是死了，想要如轮回，他楚人皇说不准，就是不准。

“去吧。”楚枫认真抚琴，口中喃喃“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这辈子诸位的家人，楚门来照顾。”

下辈子投胎好人家。

不是期许，是应龙九御的允诺。

九御，一言一语皆因果。

这上百弟子后世，或许不会大富大贵，但人生绝对美满平安。

楚枫轻轻一叹。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补偿。

他转过头，却发现那名红袍倩影，安静站在两具尸首前。

眼前的，是两道美人尸体。

为了救她，心脏贯穿的蕊儿，是她的小助理。她知道，这小丫头，往日眉目中，尽是那位楚门门主，可丫头从未敢向外人提过，包括她。

上至庙堂下至百姓，三教九流，谁年轻的时候，心中不会有一个，他或者她？

可有些人，有些话，永远来不及说出口，就没了。

红儿转头，盯着一旁，尸首分离，死不瞑目的织田洛水这是偶像，派给她的死士。

红袍儿轻轻蹲下，将拽在手里的糖果纸，轻轻塞进织田洛水冰凉的手中，而后，替她握紧。

泪水落下。

“对不起。”

红袍儿看洛水，如看当初的自己。

但自己的命，比她好太多。

楚枫瞥了眼糖果纸。

能做死士，当报必死之心。

织田洛水不会不明白。

可，依旧没有瞑目？

她的灵魂，伫立原地，想要开口呼喊，说出那没来得及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人皇，人皇”

“求求你们，有谁能听见，求求你们，能不能替我告诉人皇”美人魂魄四周哭诉，

然而

四周似乎，包括那至强的楚十一，出手带佛印的唐胜，也恍若未闻无人听得见。

洛水没注意到，楚人皇微微起伏的心口。

白衣人皇，缓缓弯腰，将那玉人儿的眼睛合上“没来得及告诉你，那棒棒糖，根本不是什么毒药，它，就是棒棒糖而已，五毛钱一根。”

美人魂魄呆住。

“蓝莓味儿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僵了许久，洛水重重点头。

当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