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气若游丝,却依旧无比动听的天籁之音,倾诉她最后的心语。
“天哥,你知道吗?这一剑,终结了我所有纠缠不休的梦魇。那一个个不眠的夜晚,那一幕幕残酷的场景,以后都不会再跟随着我。天哥,你知道吗?每当我即将陷入绝望的时候,你都会像那黎明的曙光一样,赐予我救赎,带我离开黑暗的深渊。遇见你,是梦鸾今生最大的幸运。”
言及此处,李梦鸾的气息已是虚弱不堪,但她仍是猛地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天哥,答应我,不要再参与此次与魔域的对峙。离开这里,待到来日可独当一面之时,再去应付一切,好不好?”
玄天此刻犹如一个木头人一样,失去神智,给不出任何有效的回应。
李梦鸾却不放弃,用尽全身仅余的气力死死地攥紧玄天的双手,力气大得如同回光返照一般。
“天哥,你就答应梦鸾这一次,好不好?”
这一次,玄天却没有不理不睬,竟是僵硬地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李梦鸾顿时露出了欢喜欣慰的笑容,一双绝世美眸缓缓阖上,双手亦是滑脱了玄天的手掌,静静地垂了下来,身上那最后一缕生机终是断了。
一直折磨着李梦鸾的邪恶镯子,此刻化为一道紫光,自李梦鸾腕上脱离,不知飞向何处去了。
霎时间乌云密布,暴雨倾盆。
天在恸哭,云在悲泣。
纯净无瑕的空谷幽兰,终究敌不过多舛命运的摧残,黯然凋零。
玄天抱着李梦鸾渐渐冰冷的身体,在狂风暴雨之中茫然伫立,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终于令他恢复神智,渐渐清醒了过来。
丘泽身上的定身符此刻已然失去了作用,虽然恢复自由,但因真气的损耗尚未填补,亦是不敢轻举妄动。
玄天维持着同一个姿势,抱着李梦鸾走向了丘泽,一步一步迈得是如此缓慢与艰难,心中撕裂般的伤痛似是在影响着全身每一个角落。
丘泽见玄天向他走来,不屑地笑道“怎么?想为她报仇?就凭你一个人,能奈我何?”
玄天开口说话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不堪,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
“我自然要和你清算这笔账,但却不是现在,我也知道自己如今不会是你的对手。你们魔域取走魔刃一事我已无法干涉,但你如果不是胆小之辈,便答应我,留在这里。七日之后,我会与你在望月峰顶做个了断,届时只有你我二人,不会有任何其他人来打扰。”
丘泽闻言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不敢答应的?难道七日之后你便能练就神功不成?”
“既然如此,七日之后,黄昏时分,望月峰顶,不见不散。” 玄天沉声道。
丘泽轻笑道“到时我就怕你失约怯战,让我白等这七日。”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那丘某必当奉陪。”
玄天此刻已然完全忘记自己方才答应李梦鸾的事情,被仇恨完全冲昏了头脑,贸然与丘泽定下七日之约。
靖国皇宫之中,此刻已然是凌晨,四下寂静无声。
玄天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这里的,精神上的极大悲痛,令他的神识无法维持时刻的清醒,总是处于一种迷惘的状态。
他依旧维持着李梦鸾逝去之前的姿势,怀抱着她的尸体,一刻也不愿意松手。
玄天行至皇宫之中唯一一处还灯火通明的寝宫门前,门前的侍卫对他已经十分熟悉,不会对他进行任何阻拦,但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怀中像是身受重伤的辉阳公主。虽然侍卫们想要出声发问,但是又觉得会有些不礼貌,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玄天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径直来到宋震东的房间门前,用略显僵硬的声音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