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鲤将最后一点明镜嵌入剑面上,洞内炉下哔哔啵啵燃着青色的火焰,他悉心的把那支剑投入翻腾的铜水之中,看着它嗤的一声腾然而出刺鼻白烟,雾霞仙子执起袖子捂住口鼻,她本意欲在这无人打搅,就二人相距在不足几尺的地方,室内狭窄,热浪灼烧,君鲤若是流个汗,她就能执了手绢替他擦拭,至少可以让君鲤体味到女子的软香比那干瘪的小白要好上许多。
但洞内的温度寸寸升着,君鲤倒半点也没有赶到热的迹象,衣襟层层繁复,扣子紧笼,恨不得将脖子都整个遮住才好。君鲤起起落落的抡着锤子,火花四溅,雾霞仙子别说是上前,能避开不灼到她的衣衫就已经是费劲心力了。
无数次的明示暗示君鲤均半点不为所动,雾霞仙子突然感觉到疲惫,自她志得意满的接下月君这一职位后,就是因为这个大殿离得君鲤的雀宫近些,为了投其所好攻其所想,她特意赶去上神,她曾听浮归上神说过,曾对君鲤有恩,她想着君鲤对于上神自然也是怀抱着感恩之情,特地来将原委说了,上神一笑,也看出来了雾霞仙子此行的来意。
略一沉吟,将自己的佩剑取下,说是此物几日前斩断情华,受到反噬损伤不轻,她虽素来并未与君鲤亲近,但好歹也曾关照过他,若是她带着这个信物去找君鲤,以她的名义请求将其重铸,君鲤断然不会置之不理,这雾霞仙子也找到了接近他的理由,此番成人之美,她倒是乐意成全雾霞仙子。
果不其然,雾霞仙子将此物拿出,含蓄说着不久前上神听说她与君鲤是同僚,特地带来此物托付给她,让她带去给君鲤重铸。君鲤也不推诿,痛快的拿过佩剑,也默许了在佩剑重铸的这段时期,雾霞仙子可以与他一道协商和修筑。
可是眼看着佩剑即将铸好,这段时期她依旧是看不到半点进展。她有些急躁,清楚明白倘若出去了这个门,就再也没有借口可以接近,那么她为了他不惜做到如此地步又是为了什么?
君鲤将佩剑拿起,举在眼前看了看,朝雾霞仙子伸出手,雾霞仙子一个惶然回神:“……怎……什么?”
“剑鞘。”君鲤头也不回,手仍然朝着她,雾霞仙子慌忙的在身上翻找出来,递过去的那一瞬间,她想着这是第一次,君鲤主动将手递给她,这恐怕也是这漫漫仙途的惟一一次,她想要争一争,她不甘心,她雾霞仙子,为了他什么都愿意,而那个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又曾可回应过他的期待半分?
她欺身握住了君鲤的手。
君鲤的眼前忽的张开了无数的光华,朝着自己四周迅速的延伸开去。
雾霞仙子使用了神器无量,将他困阻在这看似几尺但
无限延长的囚牢里。神器无量是浮归上神赐予座下大弟子的法器,取之无尽之意为无量。本入无量徐凭自主,自愿被囚已示真心,历时月余即刻脱出。雾霞仙子便就是利用君鲤主动的那一刻。
君鲤望着空无一物的四周,雾霞仙子的声音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君鲤,原谅我用无量将你困住,只不过我有一言不得不说,我总不能看着你错下去,我付出的心意,你可知道?”
“哦?我错下去?”君鲤面色岿然不动,眼中却挑起疑惑:“我错在何处?”
雾霞仙子抿嘴,这个事情如果说破,怕是君鲤会恼羞成怒亦或缄口否认,但无论结果是哪一个,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的真心瞒不过无量,如果他不愿露出本心,便就永远都出不去。这也是为何雾霞仙子要豁出去搏一搏,她想窥见君鲤真心,这个法子固然是卑鄙了些,但是能帮难测的君鲤看清自己,也并非不是上上策。
君鲤伸出手去触碰光芒,咫尺几步的墙壁如潮水般退去,这法器虽不伤人,但想要突破需得费些心力。他想要试着用法力,但讶然无量不愧为尊佛器,伤害即为包容,包容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