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瞄准的是大神殿建筑物本身,但抛物线却非常明显。这玩意讲究的就是一个沉字,趁着以高打低的落差利用沉重实心炮弹摧毁巨型战争魔像,所以,原本就是设计成能向斜上精准射击的。
炮弹离教皇很远,最终落在了庭院里。
正好砸在了神圣标志物铜像附近,将露出来的一截铜像彻底埋进地里。
“将军呢?”
“还在下城区抵御沙国军队。火铳兵已经一片散沙了,到处都是逃命的难民,骑兵们无法行动,上城区主力部队全都被副主教纠集,现在他一死,有权调派的只有您和大主教了!”
“怎么搞成这样……”瓦尔皱着眉头,迅速下令,“叔父您去指挥主力部队,不,还是我亲自遥控下令吧,您想办法将火铳兵重新组织起来。只要能重新指挥火铳兵,民众们就有机会重新疏导。”
大主教的神情从关切变成焦急,又从焦急变成了惆怅。他从自己侄女脸上看到了一丝喜悦神情,立刻愁得很。又来了……这是每次瓦尔遇到极具挑战困难之际,就会不自觉暗暗露出窃笑。幼童时,她很乖巧也很正直,并不是这样的变态……
虽然她这些年已经极力克制,但大主教仍然确定,她有很深的自讨苦吃,没困难创造困难的习性。下意识的,恐怕她毫无自觉。
说不上来,但大主教总有一种感觉——劈云城如今面临灭顶之灾,恐怕正是瓦尔希望看到的。他的侄女,内心深处喜欢困难重重的挑战。
劈云城现在已经基本失控,瓦尔本应该立刻祭出绝招。本应如此。
“瓦尔!!”
一声大喝,姗汀率先冲进婚礼现场,从受伤马背上翻身滚落,保持着蹲姿怒视着瓦尔。满腔的愤怒化作锋利的目光,直指仇人。很快,东境部队和婚礼护卫全面接战,打的不可开交。这已经是最后的决战了。
虽然没有看到东境侯爵,但贵族们意识到时机一到,纷纷接过友军扔过来的武器。拼了!一侧是人数众多的疲惫之师,另一侧是蓄势待发的少数精锐,两军交汇,里应外合。
转瞬间,婚礼现场的战局呈现一面倒。
大主教一边指挥着一边往后跑——顶住!我们主力部队马上就会来支援了,依然是我方兵力占优——他还有冕下下达的任务在,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瓦尔喜出望外的盯着姗汀。
姗汀双目迸射出漆黑火焰,很快身形不断变大、变大,并且沐浴在从天而降的狂雷与圣光之中。姗汀全身燃烧着黑色火焰,身高迅速增大至十米有余。在禁魔力场内,很显然不是变巨术。闪电伴随震耳欲聋的雷鸣,仿佛天塌了。
事后有目击者描述,远远望去,劈云城山峰上方常年盘踞的厚厚云层,被一柄雷霆光芒的长剑刺下时,劈成了两半。真的是劈云城了。
姗汀,
不,
应该是佐恩·库松附在了姗汀的身上,保持着接近后者的外貌,变成十米多高的浑身漆黑的女巨人,左手持盾,右手紧握刺链,俯视着眼前的敌人。她的存在本身就让周围所有人都痛苦不堪犹如沐浴在轰鸣雷霆之中,她的双眸仿佛能灼烧凡人的灵魂,她的嗓音……
听不清,凡人,尤其是离得近的凡人只看到佐恩·库松的嘴一张一合,却仅仅听到雷鸣巨响。
但是你在地下室听得很清楚。
“瓦尔,你的所作所为我全都一清二楚,无法饶恕。带着无尽的痛苦,带着破碎的劈云城,永远消失吧。”
作为降神的献祭,姗汀无尽的痛苦、对瓦尔的仇恨以及劈云城造成的破坏,全部都献给了佐恩·库松。直到如今,姗汀自己在降神之后还能不能保留住一条小命,此刻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瓦尔面露潮红,她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再等等,再等等才降神。具体等什么,其实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