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三年之约,马上就要到了,若不能领悟至高刀意,我怎么可能是那人对手,这名山胜水,我已看过百处。再去其他胜地怕也无用。莫非我雷无桀,注定了要自禁五十载,再不得出世?不行,与其等到三年之后,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还不如现下就自己了结性命。”
这身形魁梧的大汉毫不在意的自顾自的说这话,全然未觉话中自夸吹嘘之语。脸上越说越是沮丧。
秦烈本打算不予理会,任他自言自语,可随着那雷无桀一脸愤懑的气息波动,身周气机顿时一阵激荡。同样击得他体内气血涌荡,灵力四窜。
通天强者,早已超出万玄之能,一呼一吸,都与天地勾连。此刻只是叹息了几声,气息稍稍失控,就令他有些承受不住。
心中转念沉思一会,秦烈暗暗下了主意,他决定帮这个巨刀主人一把,凝神一望后,他摇头开口:“足下既然清楚自己刀意斧凿太重,那么想办法改就是!自怨自艾,又有何用?”
“什么?这刀意还能改吗?”雷无桀面色一滞,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一声失笑:“哼,你说的轻巧?你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我却看山非山,看水非水。又如何能改?你一个小小万玄武者,又能知道什么?”
听到雷无桀的话,秦烈立时眉头微挑,他从雷无桀的口中已经知晓,此人已是遇到一个武学瓶颈。一般的武修,自然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可到了雷无桀这个境界,眼中的山,眼中的水,却都有着一定的法则,已能看到这表象之后的部分。如此那山水刀意,反而失常退步。
一阵迟疑后,他不愿再多嘴。不过想及方才,此人慷慨相蹭灵晶之举,又观壮丽山河,欲修武道意念之意,也不像是算计深沉,心胸狭隘之辈。
秦烈最终无奈一笑,罢了,就赌一把这雷无桀的人品,指点此人一次,也算是结个善缘。反正这层迷障,其实这家伙也只需数年,就可参破。
“足下又如何知道我不知?我不知你为何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可在我眼里,那山还是山,那水还是水,并无变化!”
雷动微微皱眉,眼中露出嘲讽之色。心忖自己莫非是疯了,与一个不到十六的少年说这些。
一个懵懂少年,哪怕剑道精湛些,又如何能知晓这高深武道?
却只见秦烈,突然走向那刻印着两道刀痕的巨石之旁。然后拔出一口松纹风剑,一剑划出,斩在那刀痕之旁。
巨石坚硬,剑光闪耀处,火星迸裂,也只砍出几点白痕。秦烈却不气馁,继续用剑削砍着石头。
那雷无桀本是看得只觉好笑,仿佛看一只蚂蚁,正视图举起超出本身身体几十倍重量的米粒。
渐渐的,却是眼神凝重,身体正襟危坐,肃然坐好,怔怔地看着秦烈。只觉这少年每一个动作,都莫不有其深意。
就连远处的段云,也停止了挣扎,看着那山石,目不转睛。目中一时是惊疑不定,隐隐有些猜测,似乎秦烈是在指点那巨刀主人。可是这,又如何可能?
而那剑光,忽而沉重如山,忽而川流若水,巍峨壮丽的意韵,与他的山水刀意,竟也仿佛相似之至。
以剑削石,直到在巨石上,砍出一条浅浅的痕迹。秦烈手里的剑,也彻底报废,才转过头一笑。
“足下武道,必定已到一定境界。我一个小小武者,也指点不了通天强者。不过却知晓,凡事都有表里之别。故此当明心见性,如如不动,不惑于内外之相。心无所住而生其心,何为山?何为水?如不动一切自然。足下以为然否?”
雷动的整个人,却是怔在原地。在原地默默立了半晌,接着那天地灵能,竟又是鼓荡不休。罡风四溢,百丈之内,飞沙走石。
甚至那附近巨河,也被巨力压迫,向旁边排开。
秦烈暗暗叫苦,好在他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