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小子。”
裴锦娘擦药的力度瞬间大了起来,阿瑾那孩子看上去就朴实多了,虽然心里面已经有了怀疑可面上去从来不会说,哪有这小子无法无天?
亏得是长在了顾家,否则就凭着他这惹事的能耐也不知道会不会让周承赟觉得生无可恋,毕竟眼前这惹事的主可没有阿瑾那般乖巧听话。
母子二人虽然没有腻歪的话语,可这感情当是与日俱增,这是裴锦娘以前一直渴望却求而不得的事情。只是她也不敢过来的太过频繁,若是让人瞧出锦和与阿瑾的身份出现了问题,那么引起的反弹怕是她无法承受的。
阿瑾为何还能安然无恙甚至无忧无虑地待在行宫里面,那是因为他同今上有一起成长的情谊,也因为他天生不喜这藏污纳垢的政事,甚至对权利没有一点野望。
可锦和呢?
这孩子那一股灵动劲异于常人,就算她这个亲生母亲都不敢肯定他为何要培养自己的势力,为何要让自身变得更强大,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所说的理由——保护自己最亲的人吗?
她能看透这世间很多的事情却无法看透自己的儿子,不得不说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姑娘,您是要回府吗?”
瞧着她出来身边得力的丫鬟一早便守在了门口,虽然不知道姑娘为何对这个顾家的小公子这般疼宠,可有些事情不是她能打听的,她也不敢多问。
“回吧!”
她望了望紧关的木门悠悠地收回了眸光,虽然很想留下来陪他,可自家父亲那敏锐劲她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最重要的是上一次自己吐血之后他对自己的看管更是严厉,若是不回去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争端来。
当然她这吐血也并未空穴来风,而是因为裴清婉的缘故。她没有想到这族妹的能耐倒是厉害的紧,居然能将她与周承赟的事情挖出来,而且还威胁自己为她所用。
她这脸面也太大了一些!
她以为今上不知道阿瑾的身份,其实周承赟离去之前怎么会没有做万全的准备呢!否则他也不会咽不下这口气,让自己在行宫前跪了几个小时。
在他看来,自己终究是害死他母后的罪魁祸首,虽然蔡氏女的死她毫不知情。
也就是那次自己与裴清婉的对话之后,让自己父亲对于这个野心勃勃的族妹颇为担忧,甚至一度想要阻挠其进宫,然而今上看上了裴家主族的清誉与才气,又如何能放得过这拉拢的机会呢?
裴锦娘回去的时候正好和沈青辞撞在了一起,瞧着人定时分才回来的裴锦娘,沈青辞脸上闪过片刻的惊诧,然后朝着她拱了拱手便离开了裴府。
瞧着远去的人影裴锦娘的眉头稍稍一皱,然后转身回了府邸,而她也没有回自己的院落反而直接去寻了裴国公。走进书房便看到他甚是疲惫地靠着躺椅沉思,而她则行动轻缓地走过去给他揉了揉耳鬓“父亲,那老者是否能够信任?你让他自由出入府邸是不是……”
“不管可信与否,我们需要同盟。”他顿了一下,忽然又道,“而他是迄今为止最好的选择。”
裴国公不清楚他是如何得到今上的信任,毕竟龙椅上那位瞧着便不是好哄骗的主,甚至别看他年龄尚小为人极为聪慧,与先帝有八成的相像。
这样一个人按理说不会太过相信一个陌生人,可那老者却是一个例外。既然他是今上身边如今难得的红人,那么不管如何他总要亲近一些。
南北世族的争斗,他或许将会是平衡与霍乱的筹码。
他说完忽然抬头看向了裴锦娘,颇有几分头疼地道“你今日又出府了?为何近日频繁出府?”
上一次被一个小辈气得吐血已经是丢面的事情了,她居然还不待在家里面修身养性,这火候还不如年轻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