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了别人的底线,凌驾于世俗礼数之上,让他有种跳脱出尘的快感。
可现在……
现在他不是烂泥中的裴长安了,他亦不愿再做世人眼中的窝囊废。
他想站起来,挺直腰杆,顶天立地,做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他不再想要那种堕落的自虐的快乐。
当然,这些,不是最主要的。
若是那日,他没在西院看到胡氏,今日,他仍会带着胡氏同去。
在他心里,一向是把胡氏看得比尹初月,甚至比家人还要重要的。
可是,他看到了,哪怕再努力,想当作没看到,还是不自觉的起了戒备之心。
该死的,他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安郎……”她委屈的眨眨眼睛,那眼泪啪嗒嗒的掉下来。
“安郎你不爱我了吗?就因为我多花了你些银子,你便不想要了吗?”
她跪在他腿边,扯着他的衣角,眼泪汪汪哭求。
“安郎,我以后再也不敢买东西了!不,我会想办法,我会刺绣,会把那些银子赚回来,再还给你的!”
“我只求你,安郎,只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安郎,奴家不能没有你啊!那么多苦日子,我们都一起熬过来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啊!”
她一边哭天抹泪,一边偷眼打量着他。
以前,若是她做了什么错事,惹到了他,只要这般哭诉一回,他定然会舍不得再责怪她的!
裴家的大少爷,性子最软,最好诳骗的。
果然,裴长安听到她这些话,立时俯下身,将她扶了起来。
“花儿,你怎么又说这些话?”他轻叹,“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了?你不要胡思乱想!”
胡氏听他这么说,心中暗喜。
果然窝囊废就是窝囊废,几句软话便能叫他回心转意。
“安郎,你当真还将我放在心上吗?”胡氏立时破涕为笑。
“自然!”裴长安点头,“我自是放你在心上的!”
“那么……”胡氏眸光微转,“奴家这就去妆扮,好伴安郎同去王府赴宴!”
她说完,也不管裴长安同不同意,跑到梳妆台前又忙活开了。
“哎……”裴长安叹口气,想说什么,却被胡氏生生堵回去。
“安郎若不带奴家去王府,那便说明,安郎没真心将奴家放在心上!”
裴长安隐约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愣怔半天,方想起来,以过去的那些日子里,胡氏已经不止一次这么做过了。
像那次去安平候府,她便亦是如此软磨硬泡。
以前他被缠得没办法,又不忍她难过伤心,总归会遂了她的心愿。
可这一次,他突然一阵难言的腻烦……
“你要非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裴长安冷下脸来,“总之一句话,我是不可能带你去晋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