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一滴的掉落在了地上,顷刻之间消失在汉白玉的砖石之中。
顾子宴悄无声息,却十分坚定的握住了太子妃的手。
顾基瞧见他这个还算是有点人情味儿的小动作,禁不住火气消散了几分,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顾子宴和顾琮远之间的夺嫡斗争,能够达到兄弟之间互相厮杀的程度……
他当年立下的这个太子,大多是看在先皇后的面儿上,为了祭奠已经逝去多年的故人罢了。
时至今日,顾基也不知当初的那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他摇了摇头,痛心疾首的问道:“太子,朕再问你一次,你陷害琮王与怀王之事,可否属实?若是你还找借口不承认的话,就别怪朕亲自叫人前去查了!”
顾子宴咽了一口口水,额头上的汗珠簌簌而下。
不是他不想承认,是他不能承认,即便是顾子宴如今恨得想要将那整日潇洒的顾琮远和废物点心顾怀苑给杀了又能如何?
他现在只要走错一步,便是步步错!
于是,顾子宴只能痛定思痛,从齿缝之间挤出来一句话:“儿臣,未尝谋害手足!”
顾基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紧闭上了双眼:“那么多箱子的火药,是为了做什么?”
“那日之事,全然都是一个误会罢了……我……”顾子宴一时也想不出为那火药开脱的理由。
太子妃这时忽生一计,定神道:“启禀父皇,那些火药,其实全都是太子为了哄我开心,特意制造的烟花罢了,想要在渡津海滨燃放,只不过烧掉了一部分之后,还剩下许多,回来的半途,不小心便走水了……”
“好巧啊!”顾基狠狠冷笑了一声,“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你们没放完的烟花,正巧便在和琮王同行的路上炸了?”
这件事情到底还是成了一团乱麻,想要解释也难以从其中找寻到了根源。
顾子宴干脆便是先发制人了,他一副受了委屈的倒霉样儿,轻轻拦下了仍要说谎的太子妃,道:“清荷,一人做事一人当,反正无论我们怎么解释,父皇是不会相信我们的……”
“父皇,这件事情兹事体大,也是儿臣胆小怕事,在遇上了刺客追杀后,便不敢轻易将此事说出来给二弟和五弟听,唯恐他们对我心生怨恨了!”他心痛的道,“若是要责罚,还请父皇降罪于我一人……”
顾子宴双目赤红的看了一眼赵清荷,垂眉道:“万万不要让清荷同我受苦才是!”
太子妃向来是个弱柳扶风的主儿,此刻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哆哆嗦嗦的捂着嘴巴,道:“殿下……若是看着你被冤枉,还要受苦,倒不如让妾身替你去受了!”
顾基瞧着眼前这二人哭得一塌糊涂的样子,一时犹豫了。
若仅仅是他那个混球倒霉儿子在这里演戏,他倒是笃定顾子宴就是在撒谎。
可是,这赵清荷素来是个脑子缺筋、无所事事的废物太子妃,这件事情在宫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偏偏阴谋算尽的顾子宴喜欢这样一个女子,待她是真心实意的,没有半点掺假。
顾基活了大半辈子了,他游走在万花丛之间,对于男女之间的那些虚情假意,目光不可谓不锐利。
正是因为太子妃也在这里掺和来掺和去,他才不敢断定这件事情的真伪。
“任凭是你们说得天花乱坠,琮王府与怀王府都是死伤惨重,这件事情你们难辞其咎!”顾基一振衣袖,瞧着顾子宴怒斥道,“你呀你,为了哄女子开心,险些做出了烽火戏诸侯的事情来!你还放烟花,你怎么不将这天盛都给我炸了!?”
顾子宴狠狠的拜了下去:“儿臣知罪!”
听如今顾基的语气,这件事情多多少少还是有戏的,太子是个人精,听得出来,可是赵清荷却是个傻的,全然听不懂话中的深意,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抽抽搭搭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