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王……”楚怀玉泪眼朦胧的吐出这几个字来,“正妃?”
探春见人并不大吼大叫了,忙扶住她肩膀,带她坐了下来,勾起嘴角来笑了笑,赞同的道“没错!我们小姐是琮王正妃!”
楚怀玉怔怔的盯着探春看,过了好半晌,才终于品出了几分滋味来,她忽然笑了。
探春看她笑,便也跟着笑。
可是楚怀玉笑着笑着,便疯魔了一般,眼泪又落了下来,她娇美的容颜满是泪痕,几乎是一边哭一边笑着“你知道这个称呼有多么讽刺吗?琮王正妃……琮王正妃,哈哈!”
她一面讷讷的重复着,一面涕泗横流。
探春见她如此,当真是心痛不已,又是担忧又是恐惧,便也禁不住落下泪来“小姐,您究竟是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以前又是什么样子?”楚怀玉扬起头来,似是在细细的思索着她的过去,轻描淡写的道,“哦,我想起来了,从前我一定是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才女,是我楚家侯府的骄傲,我们全家的希望,是不是?”
探春含泪点了点头,哽咽说“不仅如此,您从前自信又飞扬,从来都不会在乎男子对你的追求的,可是如今……”
“如今?如今你觉得我变了,对吗?”楚怀玉也心觉一阵荒凉,竟像是置身数九寒天一般浑身冰冷,她苦涩的道,“我变得再也不是曾经一生孤傲的楚怀玉了,我变得面目全非了,我变得开始在意男子的看法了……”
顿了顿,她再度落下两行清泪“可是我也不想这样。”
探春就说,这段时间为何感觉楚怀玉总是有种不对劲儿的感觉,一直躲躲藏藏鬼鬼祟祟,原来是为了给降香缝制那个什么破鸳鸯手帕。
难怪前段时间楚怀玉被降香当众斥责,这位自小便养尊处优习惯了的大小姐也几乎是隐忍了大半。
若是以往,她必然大吵大闹一番,将那男子给禁足鞭打才是。
可楚怀玉对降香就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不仅仅没有生气,反而是愁肠百转的落泪,思考那人口中所说究竟是不是真的。
楚侯府自小便对楚怀玉的要求十分严苛,从每日的课程到吃穿住行,楚怀玉几乎是没有任何自由的。
她嫁进琮王府是老侯爷的意思,她老老实实、忍气吞声的待在琮王府更是老侯爷的意思了。
即便是顾琮远从未正眼看过楚怀玉,尽管二人之间半点的纠葛和恩情也没有,楚怀玉依旧不能回去,依旧要盯着琮王正妃这个名字在此守活寡。
成也是因为这个名号,败也是因为这个名号。
探春又是悲恸,又是不可置信的哽咽着,她看着楚怀玉“这不是真的……怎么可以发生这样的事情……”
想必那小丫鬟的震惊,她才是最为痛苦的,感觉一直深陷泥潭,却又无可奈何,这才是最为恐怖的。
楚怀玉心中是一声声冷笑,可面上已经没有半点表情
她似是疲惫到了极点“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啊……分明我什么都没做,你便是如此反应了,更别提被我爹知道会有怎样后果了。”
探春是自小与楚怀玉一同长大的,她更是老爷信任的丫鬟,这些陪嫁丫鬟在她眼中全部都是废物,唯有她一个是有用的。
可即便是自信如她,也猜不透小姐的心思。
直到今日瞧见了这一张张的鸳鸯绣帕,直到她看见了楚怀玉躲躲藏藏的一双手
那双手上全都是细碎的伤口,显然是为了降香而弄出来的。
不可一世的楚怀玉竟然也会为了一个男人卑微至此吗?探春不敢相信,小姐的形象似乎在她心中渐渐崩塌了。
“小姐,你如此轻贱自己,如此作贱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她浑身颤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