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这劈头盖脸的几句话,愣是将顾允月给说懵了。
要知道,琮王殿下手底下的侍卫,没有一个不是性情怪异的,只有这个常山成天笑眯眯的,天生的笑模样,说起话来都是插科打诨,和谁都好脾气,好像从不会生气似的
可是,今天连他也站在了和顾允月对立的一面,疾言厉色的训斥着她。
顾允月茫然的看着他,又看了看满脸疲惫的路遥,只觉得骨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她终于有些心虚了,素手无措的抓着裙摆,渐渐攥紧了拳头。
赤木信阳现如今一定很透了自己吧顾允月满心绝望的想着,她还敢缩脖端腔的去看别人的眼色,却是不敢抬头看一眼赤木信阳。
唯恐对上他责备而失落的眼神。
顾允月似是为了掩盖什么,硬着头皮哼笑了一声“我错了那我错在何处本不就是你们吃了赤木樱子的点心,这才”
“我们晕船,和吃她的点心有何关系”常山忍无可忍的吼了一声。
原本和东瀛人的关系就有种微妙的紧张,让顾允月这么一搅和,也不知会不会更加剑拔弩张。
顾允月愣愣的抬头看着他,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满是无措“晕晕船”
这对于她来说其实是一个新鲜词儿,因为九公主殿下自小未尝离开过皇宫,根本不知在海面航行,还会感到头晕眼花这一说法。
常山唉声叹气,捶了捶手掌道“就是晕船而已啊只是今日有些不巧,我和王妃都感到身体不适,这才才吐了的。”
顾允月霎时头脑一片空白,她只觉得喉咙发紧,百口莫辩。
她一想到自己方才那张牙舞爪的泼辣模样,硬生生将赤木樱子,在众目睽睽之下逼得哭了出来,便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对、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晕过船,所以”顾允月慌张无措的辩解了起来,视线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往哪放了。
赤木信阳冷嘲了一声“那殿下可还未尝杀过人,是不是也要试一试杀人的滋味了”
顾允月哆嗦了一下,闭了闭眼,脸色难看的道“赤木公主,今日之事,的确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便误解你。”
她看了看周围那黑压压的人群,只觉得脸上很挂不住,但此事的确错在自己,只能抛下那些所谓的颜面,给人深深的行了一礼“我在此,向你赔礼。”
赤木樱子受了天大的委屈,只蜷缩在哥哥的身后,肩膀一颤一颤的哭着,丝毫没有搭理顾允月的意思,看样子很是生气了。
路遥和常山对视了一眼,彼此都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眼神,摇了摇头。
“殿下,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赤木信阳那不忍的目光几经沉浮,终于将千言万语都堵了回去,就只剩下了这么一句。
说罢,他带着那小声哽咽的赤木樱子,转身便走,没有分毫逗留的意思。
两个人以前对她有多毕恭毕敬,现在就有多么的冷漠。
顾允月仍旧保持着那个下拜的
动作,就那样尴尴尬尬的僵硬在了原地,她甚至觉得没有脸面再抬起头来了。
“小九”路遥心疼的靠了过去,托了托她纤细的手臂,道,“起来吧,人都走远了,我们进屋说话。”
顾允月失魂落魄的被二人带进屋子里,愣愣的坐下,路遥递了她一杯茶水,见她依旧没有动作,冷声道“怎么,还要我亲自喂给你吗”
那傻小孩猛地抬起头来,神情焦灼的打算争辩些什么,便被路遥面色阴冷的打断了“好了,别说了。”
“我”顾允月霎那间骨鲠在喉。
常山也仅仅是站在门口,没有打算进来,好像是看了什么极为荒唐的事情,表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