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明争暗斗的宠妃们也不会给他脸色看。
一众溜须拍马的大臣也都纷纷围着太子敬酒。
相比顾子宴那边的热络非常,顾琮远这里可以说是十分惨淡了。
非但皇帝敷衍了事,连后宫年长的妃嫔也不搭理他,端酒的下人也哆哆嗦嗦,强行过来侍奉。
“你抖什么?”他冷声道。
“小……小的不敢……”
那内侍越是万般小心,手便愈发抖得厉害,纵然不想得罪这杀人不眨眼的瘟神,可还是将那西域美酒撒了出去。
顾琮远好心的道“本王自己来。”
内侍闻言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便跑走了,还不留神一头撞上了红木柱子。
“……”常山默然无语,几度想要开口都将话硬生生吞了下去。
他还是清楚自家主子的尿性的,劝他多和王公大臣们往来,保不齐话不投机便将人得罪了。
朝廷之中也就那几个和顾琮远一般刚正倔强的老掉牙,会颤巍巍端着酒杯过来了。
常山寂寞的想着“若是王妃在,恐怕情况会好上许多。”
顾琮远不像常山似的异想天开,他每一步棋子都下得颇为谨慎,指腹缓缓抚摸着酒杯上繁杂的花纹。
目光也忽远忽近,片刻后,门口便进来了一众身着翠绿蜀锦长裙的舞女,方才还在喧喧嚷嚷的众人顿时噤声,纷纷将视线投了过去。
顾琮远也眯了眯眼,看向那鱼贯而入的伴舞。
桑茶青……
本王倒是要看看,你一个爬床的贱婢,究竟有没有成为本王左膀右臂的资格。
悠扬的乐曲声从伶人们的之间缓缓流出,众人屏息凝神的望向了那烟翠之中鲜嫩的鹅黄色,舞女们广袖轻扬,一阵香风袭来后,从中骤然穿行而出,随乐曲舞动的身影果不其然就是桑茶青。
她进宫短短两月多,便已经被圣上封为“贤妃”,大臣们心怀鬼胎的各自揣度,见这人身段婀娜,容貌丽,端得便是魅惑众生之态,也难怪清心寡欲多年的皇帝骤然神魂颠倒。
顾子宴并不知晓此人便是他最为厌恶的二弟的得力助手,只知道这位贤妃的出现,让早不受宠、却横行后宫的萧贵妃脸色十分难看,只要能让这女人醋意横生、心中郁塞,他便痛快至极!
萧贵妃早年间飞扬跋扈,人
挡杀人,连那贤良淑德、性情温婉的皇后也被她横插了一杠,几次三番痛不欲生,最终在深深宫苑之中绝望自缢这也是太子这么多年来,谁都不放在眼里,却唯独把那琮王当作眼中钉肉中刺的原因。
桑茶青如同初春时节盎然升起的盈盈春色,众人一时之间看得痴迷,尽数醉在她那妖娆而明媚的眸光之中。
顾琮远手中的酒杯微微晃了晃,心中冷笑道“花架子一个。”
他目光十分微妙的落在了那人呼之欲出的胸口,因为二殿下知道那五石散一定被藏在了胸前!
那些莺莺燕燕、风花雪月的舞蹈,在顾琮远眼中尽是没用的东西,他只在乎那慢性的毒药何时能倒进那老东西的酒樽!
一曲稍稍作罢,紧接着要奏响第二首之时,萧贵妃面色不悦的冷声轻哼。
桑茶青正在给皇上见礼,说了一通虚头巴脑的场面话,顾基笑得嘴都咧到了耳朵根,连连称赞道“人都说赵飞燕会在掌心翩翩起舞,朕看贤妃的倾国倾城之姿,也是丝毫不输前人!”
桑茶青不显山不露水的笑了笑,轻轻福身下去,“多谢陛下……”
“贤妃娘娘果然跳得好!”太子也抚掌夸赞,朗声道,“这段时日西域也有舞技出众者前来,可本宫一见,那些舞娘果真不能和贤妃相提并论!飘飘乎好似仙人形貌迤逦,不愧是父皇看准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