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奉中庸之道的皇帝真的是老糊涂,就凭这种人,也能坐上真龙天子的王座?
该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他的亲生父亲顾淮才对。
顾基见人态度如此轻蔑,没来由的恼火了起来,呵斥道“你在笑什么!空口无凭污蔑朝廷命官,你当这是儿戏!?”
“儿臣早过了成人之礼,又岂会痴痴傻傻的和父皇儿戏?只是儿臣觉得这场面太过好笑了而已……”他冷淡的脸上忽然闪现过一丝锐利,“您说我是空口无凭,难道太子不是么?两厢抉择,父皇自然而然的信了皇兄,我这做儿子的,心里未免太悲凉了些。”
此话一出,连顾子宴都被他这大逆不道的言行给震惊了一下。
“顾琮远!”皇帝蓦地拍案而起,吼道,“你究竟是来进宫领赏,还是来找朕兴师问罪的!?”
“父皇息怒……”太子连忙安抚。
顾琮远却是不依不饶的道“父皇何不信我一次?”
顾基被身边一众内侍给劝住了,怒气冲冲的跌坐回了龙椅,面色阴沉的看着顾琮远。
张大人见敌弱我强,这才找回了些许的勇气来,颤巍巍的看着那人道“二殿下,平日下官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诬陷下官,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自然是没有,不过可能会收获到路遥的夸奖。
思及至此,顾琮远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都透露着目中无人,仿佛面前只有空气,没有那跪着大声质问他的张大人。
他定定的和王座之上的男人对峙,不知疲倦道“父皇,您可否信任儿臣一次?”
“朕倒要看看你能弄出什么名堂来。”顾基愤愤的拍了一下把手,“来人,去张府给朕调查清楚,可确有此事!?”
宫中的禁卫军飞快的疾驰而出,去了张府搜查。
而养心殿则是一片尴尬与寂静,唯有太子时不时的宽慰皇帝几句,哄得皇帝渐渐和颜悦色起来。
没过多久,禁卫军统领便先行进宫禀报,道“启禀陛下,张府之中,确实有几个没有卖身契的下人,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有话便说。”顾琮远见不得行伍之人如此磨蹭,不耐烦的道了一
声。
话头被人截胡,顾基没好气的横了那人一眼。
下一句话尚未出口,几个侍卫便带着五六个婢女到了殿前来,进门一齐给皇帝行礼。
禁军统领接着道“只不过都是超过了三十岁的女子,并无二殿下所说的孩童。”
顾琮远似乎早有预料,不过也无妨,他听从路遥的话,要将此事大白于天下,便不会急于一时,而是要先让张越给顾基留下个坏印象。
让他知道,那敦厚胆小的朝廷命官,早就不是那纯良之辈了。
顾基未曾想到,他身为九五至尊,有朝一日竟然要亲自审问几个没有卖身契的婢女,顿时头疼不已。
他面色微微沉了下来,忍耐道“张卿,为何这些人没有签卖身契?”
张越战战兢兢的回答道“陛下,这些女子都是臣曾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下来的苦命之人,臣不想因为一纸契约,便将她们终身束缚在张府……二殿下说的不错,臣罪该万死。”
“想不到你还有这份好心?”顾基冷笑一声,道,“再怎么好心,你做到这个份上,便已经是歧途,若非二殿下举报,你是否一直都要这样下去?”
张越做出一副“虽死不悔”的表情,面上却是极其有深度的道“……臣不敢。”
“朕倒是看你什么都敢!”顾基不想掺和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连忙小惩大诫,“既然如此,你罚俸半年,再有此事,定然严惩不贷!”
闻言,张越长舒了一口气,出了一身冷汗,太子狠狠瞪了他一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