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如此,夫君不回义兴朝也罢,投于吴王麾下便是。”
钱谦益依旧摇头道“竖子不足为谋。”
柳如是怒道“夫君这是不讲理了。”
钱谦益苦笑道“夫人今日怎也成了河东君了?且按捺住,听为夫从头说起……此次投清,为夫也如同坐在热锅上一般,心里万分不安,原以为多尔衮为尽弃前嫌,从此日可食、夜可眠,无须于担惊受怕。不料,多尔衮虽履行了许诺,可为夫这礼部侍郎,却是毫无实权,每日除了应卯,再无别的差事。在礼部受人白眼不说,还被往日同僚唾弃。”
“那夫君何不当机决断,随妾身返回江南,投吴王去。”
钱谦益苦笑道“谈何容易?为夫原本也想过,投吴王,为其出谋划策,可吴王却无意于士大夫,他要的是天下贱民……道不同,不相为谋,夫人啊,为夫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义兴朝之败在于两点,一是明室拖累,二是吴王势大,功高震主。这两点中有一点,就足以使得义兴朝在清军攻势下崩溃,何况两点全占了。”
柳如是摇头道“夫君说得不对,上半年一场大战,清军徒劳无功、弑羽而归,这说明吴王是愿意辅佐陛下的……。”
“真是傻夫人。”钱谦益怜爱地看着柳如是,笑骂道,“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啊,是弹琴唱曲赋诗填词之人……这权力倾轧,你不懂的。”
柳如是红着脸道“可妾身懂礼明理,是非对错还是分得清的,夫君背弃君王、卖身……,总是不对的。”
钱谦益被柳如是这么指责,却也不生气。
他摇摇头道“吴王之所以在半年前救援应天府,不是他无异心,而是时机未到。与其被世人指责见死不救、坐视义兴朝亡,不如留下义兴朝,一来可以将应天府做为与清军的缓冲地,二来可以将辖下之地,因他的新政而产生的矛盾,引向朝廷……想必夫人也听说了吧,吴王驱逐辖内宗室之事。”
柳如是点点头。
钱谦益继续道“这就是了。或许,吴王此时确实没有自立之心,但许多的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他麾下的文臣悍将们,会主动为他铺设登基之路……夫人啊,从龙之功啊,封爵可与国共存哪,谁人不想?何人不贪?”
柳如是微微皱眉道“那夫君不也可以效忠、拥立吴王,以获取从龙之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