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骑兵本就单薄的兵线,就此开始有了漏洞。
这本是清兵该欢声庆幸的好事,可在河中心船上看到此景的尼堪,却是生不如死。
要知道明军就这么区区一千骑兵,逃什么啊?
就算拼着折损几千人,干掉这支骑兵,那也总算输得不算难看不是?
可现在,晚了。
无数的清兵都在河里,除了那些已经沉入水底的,浮在水面上拼命泅渡的,哪还有士兵,有心思听令返回送死?
此刻就算尼堪下令反攻,也无法阻止这种乱象,他又不敢只带身边几条船上的清兵返回,也就只能跺着船板,指着河岸破口大骂了。
一千骑兵,在六千清兵的死命阻击下,骑兵伤亡越来越多,而清兵正好相反。
当骑兵折损过半时,就是一道临界线,骑兵不再是进攻,而是被清军围攻了。
一旦被围攻,缺少实战经验的禁军骑兵就没有了任何优势,战局成了一面倒的走势。
眼见禁军骑兵要被全灭之时,跑得气喘吁吁的火枪兵终于赶到了。
当第一轮火枪射击声中,刚刚还敢与骑兵硬撼的清军,调头就跑,纷纷跳入河中,让幸存的禁军骑兵无语。
……。
“醒醒……存古,快醒醒!”
吴争用力地摇晃着夏完淳,找到浑身鲜血的夏完淳时,吴争忍不住流泪了。
在嘉兴府第一次见到这少年时,吴争就在心里发誓,绝不让这天才少年英年早逝。
看着夏完淳苍白的脸,吴争心中暗暗祈祷,挺住,一定要挺住……。
军医已经进行了止血和包扎,夏完淳胸腹间的刀伤不深,并不致命,致命的是,失血过多。
“咳咳……!”夏完淳如同听见了吴争的呼唤一般,他突然咳嗽出声。
吴争狂喜地拍打着夏完淳的脸,直到夏完淳慢慢睁开眼睛。
“吴争……你真死了?”
吴争绝对没想到,夏完淳苏醒之后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
“胡言乱语。”吴争笑骂道,可心中的欢喜掩饰不住。
夏完淳舔了舔干渴的嘴唇,断断续续地道“能在……黄泉路上,再看见……你,无憾了!”
“快取些水来。”吴争大喝道,然后直起身子,低头笑骂道“你倒是把眼睛睁大些,这大白天的……哪来的黄泉路?”
吴争的身子一挪开,刺眼的阳光直射进夏完淳的眼睛,让他迅速合上。
“我没死?”
“没死!”
“你也没死?”
“当然!”
“那就好!”夏完淳呐呐道,“敌军可攻入京城?”
“被我打退了……你小子命大,尼堪心贪,没有直接围歼你部,而是北上应天府,否则,我就算长了翅膀,也赶不及救你。”
士兵给夏完淳喝了几口水,夏完淳的精神好了些,可眼睛依旧无法睁开。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快去救廖仲平,清军是从他那面突破的……。”
吴争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廖仲平的防区在河对面,自己带来的这支杂牌军,人数太少,一时无力强渡。
“你先别说话,安心养伤,我会想办法去救廖仲平。”吴争拍拍夏完淳的肩膀,转头道,“送太平侯回京养伤……。”
夏完淳突然伸手挥动着,“吴争……吴争。”
“你说。”
“收拢残部……虽说不知道……河对岸如何,可我部建阳卫……只是被击溃,尼堪一心……要攻应天府,来不及围歼溃兵……你只要派人向四处搜索,定能找回一些……。”
吴争闻听觉得有道理,“来人,令余下骑兵,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