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这世道……不平之事多矣!”
夏完淳抬手抹了把泪,“说起来,谁都没错……陛下也没错,任何一个皇帝也不能容忍象吴争这样的权臣,义兴朝武臣之中,怕至少有七成是心向吴争的……只是,陛下选错了时机,为何要选在这时?”
夏完淳恨声道“一场好好的围歼,被尼堪趁机打成了反击,眼看到手的大捷,转眼成了溃败,你我生死事小,可一旦你我两部覆没,京城里又成这样……怎么守啊?!”
廖仲平闷声道“陛下没错,但王爷错了。既然已有不臣之心,何必再假意敷衍,我之前劝过王爷,举兵自立便是,若是王爷听了我的谏言,何来今日这憾事?”
夏完淳摇摇头道“你不了解吴争,他其实是个心软之人,为上者心软,取死之道啊!可话又说回来,若吴争真杀伐果断,你我又怎会甘心投效于他麾下?可惜了……可惜了这二十多府汉人土地!”
廖仲平默默地抽出佩刀,看着夏完淳道“此后你我已经用不着再商议战事,我过河去了,你东,我西……来生见!”
“来生见!”
……。
大胜关在应天府西南,长江东侧,东西横跨一条数丈宽的河,此河几乎与长江平行,被称为大胜关水道,为应天府百姓平常生活用水的主要来源。
廖仲平说的过河,指得就是此河。
……。
尼堪此时确实已经不管不顾了。
他精神非常亢奋,这场仗打了十天,除了那晚短暂地攻破金川门,其余时候,一直被明军掌控着战场主动,而今日才是他真正感觉酣畅的时候。
沥海卫的出走,让清军反攻再无任何忌惮。
没有了火器的掣肘,鞑子的单兵战技有了施展的空间。
明军弓兵根本无法压制清军弓兵,而在野战中,这一点一样至关重要。
看着明军防线一步步地后退,这样的仗,让盛夏中的尼堪心里如喝了冰水一般的熨贴。
战损,已经不是尼堪要考虑的范畴。
拿下应天府,就算全军仅剩一人,也值得。
所以,尼堪没有任何保留,不断地往战场里填人。
拿命换命,就算一换一,兵力少了一倍的明军也会崩溃,何况尼堪已经得报,明军的伤亡几近自己的两倍。
尼堪能肯定,最多半日,过了午时,对面明军必定溃败。
想到饮马秦淮,尼堪嘴角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
巳时初。
明军西面的防线开始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