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争被张煌言的一连串问题给搞懵了,自己当时不过就是说,张煌言谏言有法必依之类的话吗,也没有诋毁张煌言啊。
“玄著兄,这里面怕是有误会吧?”
“误会?”张煌言从袖管中抽出一卷纸来,放在吴争面前,“你瞧瞧,才一天的功夫,江南学院中的教员、学子就将联名状递到按察司衙门了,这还叫误会?”
吴争诧异地翻看了一下,确实是无数人的签名和一页诉求请愿状,于是苦笑道“玄著兄,对不住了,可我也没说你什么呀……既然有人记录了,不妨将记录看看再说,若有人故意挑拨你我关系,看本王怎么收拾他!”
“此话当真,你真能秉公处置?”张煌言瞪着眼追问道。
“咦——!”吴争气壮如牛应道,“先不说此人有没有添油加醋、挑拨是非之故意,就是没有,单就论他这般让玄著兄生气,就是大罪……玄著兄放心,找到此人,绝不轻饶!”
“好!就这么说定了!”张煌言很干脆地道,“走吧。”
吴争一愣,“去哪?”
“江南学院。”
“去那干嘛。”吴争突然预感到不对,张煌言所说好事之人,定是学院的教员或者学子。
张煌言竟上前拉扯吴争,“去了就知道,是谁记录、传播你讲的话了。”
“成!”吴争硬着头皮起身,举脚之时,吴争问道,“想来玄著兄已经是知道是谁了,不如派人去拿来一问就是,何必再跑上一趟?”
张煌言还真站住了脚,看看吴争又看看莫执念,突然一点头道“也成!那就请王爷下令,派人去拿江南学院院长吴伯昌吧。”
吴争傻眼了,这……这太搞事了吧?
拿爹,这不坑爹吗?
莫执念不禁莞尔。
吴争东看看,西看看,突然退回椅前一屁股坐下,呼痛道“呀……我的头咋这么痛呢,莫老,快,快传郎中。”
张煌言没好气地上前道“王爷既然还能说话,不如先下令拿人,再召郎中诊治不迟。”
吴争脸色一僵,大着舌头道“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样子,令莫执念忍俊不禁,连张煌言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得了吧,就知道你不敢!”张煌言没好气地道,“还说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吴争不乐意了,变回原声道“张苍水,你要我拿的可不是王子,那相当于太上皇。”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哄笑起来。
张煌言半真半假的说,“是圆是方,是黑是白,总由着你一言而决。有明以来,世人一直推崇法治,可你生生将法治退回到了人治。”
吴争正容道“玄著兄啊,法治对于世人的要求太高,如果天下人个个都象你一样,那就不需要人治,甚至连律法都不需要,直接自律得了。可如今这世道,先不说异族入侵,就算天下太平,百姓甚至都不清楚,律法为何物,如何法治?”
“打个比方,就说你刚刚指责的我的演讲记录,我爹错了吗?没错!只要是事实,记录有何错?可问题是,如果我与你之间,并非有着深厚的友情和心照不宣的默契,那么,你与我之间的分岐就不可避免,如果你我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可我郡王你是按察使,这一旦有了分岐,后果就会严重。事实上,这就是新旧、古今两种观念的强烈冲突。”
张煌言若有所思地答道“确实是这样,你是不知道,坊间就该不该处死黄驼子,已经吵成一锅粥了。”
吴争呵呵笑道“好事!吵就对了,话不说不明,理不辩不清,只要不打起来,官府就不该掺和其中。”
张煌言一听,随即想起之前的赌约来,指着吴争道“好,那咱们就说说之前的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