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子。你要做的,就是对去往北方的商船船队下手,当然,在开始之时,也可以对驶往应天府,甚至驶往杭州府的船队下手,但不要出人命,特别是国人,这是底限。”
王得仁终于清醒过来,他沉闷地问道“这事……恕末将不能从命。国公知道,这事一做,末将从此就上不了岸了。就算不为自己考虑,我总得为麾下将士考虑吧?”
吴争点点头道,“本公不逼你,你不想干,可以不干。我替你想好了另一条路,你去应天府,本公保举你在朝廷一个俸禄优厚的闲差,你可以富足地过安乐日子。但有一点,军队必须得留下。”
王得仁迟疑了很久,他明白吴争话中的意思,更明白话背后的意思,闲差?或许可能,但自己绝对活不了多久。
这种事,但凡泄露出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吴争会让自己安乐的活到寿终正寝?
自己会在不知道的某一天,突然被一根鸡骨头噎死,也有可能被一辆飞驰的马车撞死。
王得仁的脑海里,幻想着无数个画面,都是自己会怎么死。
王得仁终于涌起了他已经埋藏心底深处多年的血气,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匪气。
“国公爷吩咐,按理得仁应该照办,可事关一千多兄弟的后半生过活,有些事,还得说明白。国公爷以为如何?”
“讲。”
“我们……还能上岸吗?”
吴争毫不犹豫地答道“能。早则三、五年,迟则十年,你们若还活着,便可上岸。”
“如何上岸?”
“招安。”
王得仁的神色有些古怪,他明白了,这事吴争早已事先有了决定。
或许一切,都只是开始之前的预演。
自己一头撞上,恐怕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王得仁有些心悸,面前这少年人,真得只是少年人吗?
吴争顾自在说,“其间,舟山水师会每隔一、二月,不间断地对你部进攻,有输有赢,当然,该是胜多败少。但凡胜,自然有所缴获。但凡败,自然会有补给。”
王得仁突然道“镇国公或许从没有想过,真的会招安我部吧?三、五年之后,等到国公爷不再需要我等,我等就会变成为国公爷向天下商人平息愤怒的一颗弃子。”
吴争的目光闪动着,“在你眼里,本公的信誉就如此不堪?”
王得仁冷冷道“得仁能活到现在,依赖的不是别的,就是不轻信人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