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人氏,偏偏要北上为官,实为不便……!”
不想,徐孚远突然打断道:“卫国公难道……还不明白我等意思?”
夏完淳一愣,“徐世叔的意思是……?”
徐孚远扫了一圈他身后的人,然后指指头上,压低声音道:“陛下的心思……难道卫国公还不明白……连陈名夏以谋反相逼,陛下也坚决不允重开科举,其意,自然是对天下士子的不信任,我等同为复社中人,须为天下读书人寻条出路啊……陛下若定都北边,那么,卫国公应该想得到,这对南方读书人,便是一场灾难……何况,若是定都江南,我等亦可照抚桑梓乡邻……卫国公三思啊!”
经历了九年战争、数度政变的夏完淳,早已不是当年可以面对兵力远甚于己的清军,领着三千手持农具,大声呐喊冲锋的莽撞小子了。
他的家学渊源,早已让他在稚童之年,就已经评议国事。
别人或许听不懂徐孚远言下之意,夏完淳却能听出十之八九。
徐孚远一番话,表达出三个意思,首先,徐孚远有重开科举之意,其次,有振兴已经衰微的复社之意,最后,徐孚远表示可以退而求其次,只要不定都顺天府,可以接受在江南任何一处定都!
夏完淳为难起来,他岂能不知道,徐孚远所表达的三个意思,皆是与皇帝心思相悖、南辕北辙的?
可做为同出一脉的江南子弟、复社系人、读书人,夏完淳心里也觉得徐孚远所说的有些道理。
如今朝廷选士,要么是皇帝旧部、降官留用、官员推举和学院生员,这等于断绝了旧读书人入仕的可能性。
虽说皇帝开了道口子,旧读书人可以入江南学院回炉三年,重新入仕。
可江南学院每年能容纳多少人,怎能解决天下数以百万计的读书人?
九年了,无数旧读书人,十多年的寒窗苦读,换来的就是在家当宅男。
这令想学而优则仕的读书人,无不变得失望、颓废、怨恨!
这也是近些年来,在杭州府,每每有民乱发生时,就有这些旧读书人,不管不顾地冲在前头的根本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