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能这么想就好。”吴伯昌点头道,“如果陈掖臣能配合咱们,平乱应该不难……但你也须做好准备,万一陈掖臣此时见了陈名夏突然反悔,并将事情泄露给陈名夏……你该想好如何应对。”
吴争心中一动,道:“按理说,时间过了这么久了,如果陈掖臣要反悔,并将事情吐露,此时陈名夏应该有所动作了……我想陈掖臣应该没有吐露与爹所达成的交易,至少,目前还没有。”
“有道理。”吴伯昌撸须道,“为父有一点想不明白,陈名夏已经贵为左布政使,且已任期两年,按此资历,待你登基之后,虽无法与张煌言等人相提并论,可要位居朝堂之列,甚至入阁,应该不难……他为何要这么做?”
吴争苦笑,手一摊,“孩儿也为此事头痛……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
吴伯昌撸须边深思边道:“若要令一个人不计后果地孤注一掷,无非是三个原因……被逼急了,或是更大的回报,亦或是……受人指使!”
吴争心中一震,“孩儿从未逼迫陈名夏,打从他南归以来,就任左布政使一职,尚在张煌言之上……孩儿还将府兵兵权交给了他,如果这样也能称为逼迫,那孩儿真是无话可说了!”
“……说到更大的回报,那就更加荒唐了,如今陈名夏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说是一切为了国朝,这次兵谏更是为了社稷长治久安,而且他还拥戴我在杭州府登基……陈名夏不可能不明白,这事不是他随便一句为了国朝、社稷就能化解的,就算他暂时能无恙,可日子一长,他怎么可能抵挡得了秋后算帐?”
吴伯昌脸色凝重,听吴争说完,突然问道,“以你之见,杭州城里可还有能指使陈名夏的人?”
吴争一愣,想了好一会,摇摇头道:“以前或许有,可现在,不会有了……宗室、清廷细作、旧文人等群体,接连因前几次乱事被牵连……如今要说还能指使陈名夏的,应该不会有了,除非……!”
“除非什么?”
吴争有些困惑,皱着眉头道:“……按理说,不可能啊,如今广信卫远在西南……她一个女流之辈,岂能指使得得动左布政使……再说了,远水救不了近火,陈名夏短时间内,基本得不到来自广信卫的援助……广信卫也没有那么大能耐,从数千里之外,通过我军和大西军的防区,突然至江南啊……?”
“你说的应该是……忠义夫人吧?”吴伯昌突然开口打断道。
吴争顿了顿,点头应道,“是,杭州城,乃至整个江南……唯有她尚有影响力,但她的影响力不在浙东沿海,而是在湖广周边及以西地区。”
吴伯昌也显得困惑起来,“照你这么分析,陈名夏完全就是因私心贪欲举兵谋反啊……可陈名夏是这样一个人吗?”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一起沉默下来。
因为很显然,陈名夏不是这样的人,能经历敌我三朝而依旧游刃有余的人,怎么可能是这样行事莽撞、不计后果之人呢,相反,这样的人一定是城府极深之人,往往让人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的人。
可这事就象是被蒙了一层纱,明明知道答案就在眼前,可就是无法捅破。
过了一会,吴伯昌用力一拍桌子,“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当务之急,是先化解府外乱兵……为父来时,已经将你部署在学院周边的暗桩,编入了陈掖臣的府兵队伍,可以在紧要关头助你一臂之力!”
吴争揖身道:“多谢爹……既然至此时陈名夏还未有动作,那说明陈掖臣可能真想与他爹分道扬镳,有这些人在,咱们的胜算就大了许多。”
吴伯昌点头道:“另外,为父也派了几个暗桩向周边府兵军营传讯,只要府兵没有完全倒向陈名夏,想来天明之前,应该会向王府聚集……只是,为父手中并无指挥这些府兵的权力,他们能不能来勤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