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王妃!”
李海岳一丝不苟地向钱瑾萱行礼。
做为一个已有名份、只欠仪式的吴王侧妃而言,正妃,是她永远绕不过去的存在。
钱瑾萱冲吴争笑了笑,慢慢起身,伸手亲自扶起李海岳,给足了颜面。
“听说妹妹在太平府女署做事?”
“是。”
“这织女们好管束吗?”
“这……还行吧。”
“听说妹妹这次立下了大功?”
李海岳听了,兴奋起来,完全没有一丝觉得不该的意思,她大声道:“我和夏家二位姐姐,在短短一个多月时间里,召集起十多万织女,多则百两,少则数两,合计一千多万……。”
吴争看见了钱瑾萱似笑非笑地冲自己那一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下巴。
将脸转向门口,似乎在说,其实,我和她不熟。
“……妹妹是王侧妃……如今,北伐已经功成,算算时间,妹妹也该正式入府了……王爷?”
钱瑾萱显然没有放过吴争的意思,“不知王爷可有异议?”
吴争有种非常郁闷的感觉,这正妃象不象娘,连纳妾之事,也管得上手。
可不等吴争开口,李海岳急了。
“王妃,我还不进府……王爷方才答应了,待我满二十岁才入府!”李海岳毫不讳言地道,“王爷还为此颁下谕令,即日起女子出嫁须在二十岁之后……?”
李海岳愕然,她愣愣地看着吴争,“二十岁?”
吴争干咳一声,“……是这样,女子织绣,最适合的年龄是十四到二十岁,过了二十,目力也不够了……而这些年,应该也攒下了不少的体己银子,够她们做嫁妆了……!”
“王爷,我问的是……为何是二十?”钱瑾萱有些激动起来,“王爷可知道,您的命令会在民间引起多大的风浪……从古至今,可曾听过女子过二十岁才出嫁的先例?”
吴争为难地分辨道:“可江南织造司兴盛之后,民间女子不大都已经自发地延后了出嫁年龄了吗?”
“这不一样,王爷。”钱瑾萱嗔道,“在民间,女子出嫁延后之事确实存在,可那了不是所有……大都是集中在了江南织造司织女间,那也只是一些人……王爷莫非认为,百万织女就能代表了天下千万计的女子,亦或是女子身后数千万的家人……王爷,这会引发大乱的!”
这话确实没错,明朝律法虽然没有规定女子出嫁的上限时间,但同样没有规定女子出嫁的下限时间。
也就是说,女子的出嫁时间,完全是父母作主。
如果真以律法来强制执行二十岁出嫁的律法,首先起来反对的,一定是天下有女儿的父母。
吴争等于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将自己架在火上烤了。
存在即有理。
更有法不责众的说法。
良法之所以为良法,是因为它契合了大多数人的利益。
否则,就算初心虽好,也是恶法。
在面对钱瑾萱的责备,吴争很快选择从善如流。
“王妃所言有理……倒是孤考虑欠妥了,这样……宋安。”
“在。”
“去告诉陈名夏和李颙……此事,再议!”
可这时李海岳急了,“王爷,您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吴争一愣,“你……例外,你还是可以到二十岁再进府!”
钱瑾萱微微皱眉,道,“王爷即将成为天下之主,当为臣民之表率……!”
可就是如此,李海岳也不满意,“王爷,我来杭州府,就是想为女署辖下女子请命的……!”
“也罢,二十岁出嫁的法令,仅限于织造司织女……如此,王妃、侧妃,你们都该满意了吧?”吴争有些不耐了,朝宋安挥挥手道:“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