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冒襄在下意识中,以不断地挤怼来发泄心中的失望。
但冒襄知道,吴争是对的。
当然,他更明白,吴争向他要的疏,交给吴争并无太大用处,有用的是……上疏。
只有向朝廷上疏,才能将这个“谗言”的罪名,真正落实到自己头上。
“若王爷应允,请举荐襄为内阁候补阁臣……而且,要快。”冒襄正冠肃容,那一本正经地严肃,让他尖削、干瘦的脸,显得异常的古怪。
吴争看了冒襄很久,终于点头,“准。”
冒襄看着吴争,“……若襄有不测,恳请王爷护我家小……。”
吴争轻轻叹息道:“冒辟疆……你想太多了。”
冒襄不由得苦笑起来,“非襄想得太多,而是……这本是件要命之事。”
吴争微微皱起眉头,“你想做什么?”
“王爷应该知道。”
“你……!”吴争确实能猜到冒襄的意思,“可……孤觉得没那必要!”
“完全有必要。”冒襄看着吴争的眼睛,“自己为自己书史,终究不如他人动笔,来得周全,也更能服人心……王爷若自己为自己辩解,又如何堵得上天下悠悠之口呢?”
&nqi]争沉默。
冒襄突然屈膝,大礼参拜,俯在地上道,“原本,襄欲辅佐王爷登极,可现在看来,襄没那福气了……不过也好,能为王爷登极尽绵薄之力……襄亦无悔!”
吴争闻听一愕,好半晌,指着冒襄骂道:“去你x的……孤就是想让你背个黑锅……还是暂时的,等此战打胜之后,孤自会想法还你清白……至少,不会让你背一辈子黑锅……可看你这说的一套套的话,搞得好象孤诚心让你去死似的……你这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
“王爷以为,一旦徐州、海州我军回撤,江北数千里土地丢失、数百万民众沦为鞑虏蹄下之奴……只是这黑锅吗?”冒襄带着一丝讥讽回怼道,“就算之后王爷挥师反击,歼灭敌军,重新收回失地,可失去的人心,还能凭王爷的自辩,收得回来吗?况且,王爷能向天下人一个个地去解释吗?”
吴争注视着冒襄,悠悠道,“你可以拒绝,孤不会勉强你……孤可以另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