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名夏道:“具体详情陈某也不知道,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嘛……但有亲眼见到之人,据他说,简郡王是被衡阳镇一支不知来路反清民军打了个伏击……说是用造花炮的火药,在镇外一小山,官道的转弯处埋设,简郡王所部没有防备,中了伏,加上山上乱民一涌而下……。”
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虽然洪、范二人还是想不明白,一支乱民组成的乌合之众,怎么可能击败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可二人更愿意相信,陈名夏说得是实情。
范文程换了个问题,“那陈尚书方才提到,敌人以简郡王为质,要挟叔王做些什么……。”
陈名夏突然脸色一变,连连摇手道:“二位大学士,陈某可没想举首此事,这事只是陈某私下想想,并无证据……是陈某多嘴了,二位大学士万万不可当真。”
洪、范二人相视一眼,再点头相互示意。
范文程亲切地笑道:“陈兄是个忠义之人,我与洪大学士定会将陈兄忠义,上奏圣听……不日皇上定会重赏陈兄。”
陈名夏连忙拱手道:“份内之事……赏赐不想,陈某只求国泰民安……告辞。”
这次,洪、范不再拦,竟齐齐起身,送陈名夏至门口,可谓是给足了陈名夏面子。
……。
“彦演兄,你道陈名夏所说之事,有几分真假?”
洪承畴微微一笑,“为何要辩它真假?”
范文程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洪承畴也同时笑出声来。
也是,以二人的身份和能耐,需要真假吗?
就算是假,只要他们二人相信是真,那就是真的。
之前是怕打蛇不是,被蛇反噬,可现在,有人炎热送来酸梅汤了。
倒不是说陈名夏真的提交了确凿证据,而是陈名夏给出了一个搞济尔哈朗的因头。
这个因头,不能是迈密,迈密太远了,够不到济尔哈朗。
可勒度不一样,他是济尔哈朗的儿子,儿子被俘了,当爹的不惜一切代价要营救,啧啧,父慈子孝,多感人哪,此事为常情,谁都能信啊。
因头有了,那就成了,接下去,就是造势了。
不管济尔哈朗再位高权重,一旦牵扯到通敌案,那就得自证清白,在没有自证清白之前,先得卸下肩上重担……权力!
这就够了,权力这东西最没长情,一旦离开它久了,它就不认识人了。
人走,茶凉嘛!
到时,就算济尔哈朗自证了清白,想再回到如今的权势,难了!
政治的肮脏之处在于,它不存在对错和真假,它只认,结果。
……。
“你究竟想说什么?!”
曲阜以北,泗水岸边。
沈致远望着滚滚河水,语气恼怒地喝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他的右侧,站着一身劲装的清吟。
而沈致远的身后,有一队清军在巡逻,他们的目光,时不时地投向沈致远这边,他们听到了二人在交谈,并听出了二人在争执,但显然,他们,绝不敢靠太近。
就算是沈致远与多尔博大吵一架之后,离开了滋阳城这个权力中心,但没有人,可以轻视沈致远的存在,沈致远依旧是多尔博的辅政,满清朝廷的“荡寇将军”,他手中的三万新军,照样是令人仰止的存在。
沈致远的这声喝问,让身边的清吟眼睛一红。
她觉得委屈!
三年了,她背弃了她的使命,甚至脱离了长林卫,成了一个“叛徒”。
甚至,她毫无怨言地待在沈致远身边,没有名份,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
为了什么?
若是只谈情……小了。
那还谈点别的啥?
清吟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滴下,她的语速很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