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岳乐就发现,他判断错了。
吴淞卫重施故伎,在距城七、八里地处就停足不前,向南城门城楼、城墙,施以猛烈的炮击。
清军确实不善长打这种炮战。
城上部署的红衣大炮,个子虽大,可它的射击速度真是太慢了,往往是吴淞卫炮团三、四次炮击之后,城墙上才憋足了一口气,轰上一炮。
而红衣大炮的装药量更多大,因为它依旧在使用前装的圆弹,有铁的、铅的,甚至是石头等等,这样造成了密封性很差,射程与装药比效太低,而且炮击时的火光、烟雾大得吓人。
从而很容易暴露出火炮的位置,试想,城墙上方突然出现一团浓烟,就算是十里外,也看得清清楚楚,加上射程没吴淞卫火炮远,再暴露炮位,这就是自找死路了。
双方七、八轮火炮互射之后,城墙上的火炮,一门接一门地被吴淞卫炮火拔除。
接下来,守军也就剩下挨揍了。
好在岳乐见机快,在第一门火炮被轰掉后,迅速下令将守军撤下城墙,只留了些作为耳目的斥候在城上,防备敌人突然攻城。
整整一天,吴淞卫没有组织一次攻城,哪怕是一次佯攻都没有。
就是不断地炮击,仿佛靠炮击就能轰塌厚实的城墙一般。
岳乐是真想不明白了,敌人难道是银子多得没处花吗?
这一发发的炮弹,打得可都是一堆堆白花花的银子啊!
岳乐能想到的应对之策,就是加强城墙上了望哨,令城下守军枕戈待旦,随时上城墙迎击敌人攻城。
……。
这就是战争理念的区别。
岳乐做为一支火器新军的主帅,按理,他应该清楚火器致远,而非是之前两军面对面,吹胡子瞪眼睛,你一刀我一剑地肉搏。
可岳乐毕竟已年近三十,满人男子,从十三岁就已经控弦,十多年的仗打下来,能不形成一种下意识地作战思路吗?
岳乐一心以为,城外敌军的炮火再猛烈,那也就荡平城墙上的守军,想要攻破城池,那就得步兵上来,一刀一枪的正面搏杀。
而岳乐自信满满地认为,就算是敌军组织起数万人的攻城,城中自己麾下的守军,也能从容驱敌于城墙之上。
然而,吴争并不这么想。
海州,只是个小县城,因为地处青州、兖州、淮安交界,成了一个军事要隘,城墙修得确实坚固,但,终究只是个小城。
方圆不足十里,以鲁之域炮团射程最远的火炮,那就是南门一炮,北门震动啊。
吴淞卫为何要以生命为代价攻城?
加上之前济席哈、蓝拜下令屠了满城百姓,也就是说,只要舍得炮弹,那就可以荡平海州城内鞑子守军。
当然,这需要有个前提,那就是炮团还得继续向北逼近。
而此时不断地炮击,就是为逼近做准备。
……。
当天午夜,子时一刻。
吴淞卫的炮击依旧在持续,而城内原本惊惶的守军,渐渐地开始习惯了在这种炮火中生存。
人类的适应性确实很强,其实也很简单,背靠一堵坚实的厚墙,就可以安然无恙。
这种发现,让城内鞑子已经可以无视城外的炮击,除了有些不方便之外,其它的,就没什么不同了,该吃喉该喝喝。
甚至有人还有玩笑,指着空中瞬间划过的弹痕道,“这是城外南人,给咱们放焰火呢!”
岳乐也这么认为,他觉得,一向低调的吴争,这次太高调了。
有些,名不副实啊!
难道做了吴王之后,整日饮宴、美人相伴,髀骨生了赘肉?
但岳乐想归想,心里却一丝都未放松。
有了前车之鉴,岳乐的心一直是提着的,他清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