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无人反对吴争这连番的改革,至少在明面上,一切都非常顺利。
顺利得,就象是虚幻。
仿佛,帝位更迭、权力的再分配,是十年前就已经定好的事一般,丝毫不显得突兀。
唯一突兀的是,新君的身材稍稍矮小了些,宫中储备的各式各色龙袍、常服需要赶制,着实忙坏了尚衣监那些个内侍和宫女们。
除此之外,一切如常,有句话形容很合适,歌照唱舞照跳。
连朱莲壁也不反对,他甚至还有些感激,吴争终究没有撤除锦衣卫,给他留了些体面。
义兴朝,真的不一样了。
内阁的实权和军机处的设立,架空了皇权,这让皇帝永远不错,成了“神”。
准确地说,是神位。
神位,总比牌位好!这道理,放到哪都适用。
荣升辅弼的夏完淳问过吴争,“这种做法实属掩耳盗铃之举,有意思吗?”
吴争答道:“半斤和八两有区别吗?”
夏完淳被怼回去了,是,许多事,做可以,说,得慎重!
宋安在私下里问过吴争一句话,“少爷太厉害了,咱在杭州府都做不到的事,您在应天府干成了……。”
于是被吴争一脚踹了个趔趄。
但黄道周显然是激动的,他出正阳门送别吴争时,郑重向吴争保证,“若三年之内,国库再无三百万两盈余,臣提头来见!”
这话让在车架中一直闭目养神的朱媺娖霍地睁开眼,她面若冰霜,可终究还是叹了口气,重新闭上了眼睛。
这不是臣子们的错,是自己的错,是朱家的错……朱媺娖轻启朱唇,呐呐地说道。
而车外,吴争搀着黄道周的右手臂道:“有信心是好事,可千万别苦了左、右营的将士,特别是左营,他们此战对国朝有大功啊。”
这话让边上一声不吭的廖仲平大为感激,他拱手“谦虚”道:“我部也仅仅佐于北伐军,论功当以北伐军为首功……。”
吴争笑了,大笑而去。
……。
凡事活久见。
以一己之力,废立二皇,拽下一皇(朱以海),这恐怕是自古以来没有过的事。
难点在于,这三次废立,还真没怎么大打出手,除了那个“自尽”的,其余两人都活着,活得好好的,一个在陈钱山的“海盗”窝,一个就在自己身后的马车上。
想到这些,吴争有资格骄傲,确实有资格骄傲。
吴争在笑,得意的笑。
有道是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然而总有刁民想害孤!
淳化镇,嘿,又是镇,这些年尽和这淳化镇过不去了。
一人,一马,一把刀。
如果配上萧瑟秋风,妥妥地江湖决斗场面啊。
没办法,除恶到底未尽。
不是不想。
实在是投鼠忌器。
朱媺娖其实没有向吴争提多少条件,自愿退位的条件,但其中有一个条件,吴争无法拒绝,那就是特赦张同敞。
也难怪,张同敞对朱媺娖而言,那绝对是个“忠臣”,没有之一。
朱媺娖许诺过张同敞,保他周全,有道是天子金口玉律、出口成宪,虽说此时已经退位,可许诺时还是皇帝。
理由很充分,充分到吴争不知该怎么拒绝。
但真正让吴争放过张同敞的,其实并非于此。
朱媺娖对张同敞许过婚诺,不管真心与否,反正不关吴争的事。
那么,既然自己无意于成为“驸马”,总不能断了人家后路吧?
占着xx不xx,这种事,太伤阴德,吴争不屑为之。
没有把人家从至尊位置上扯下来,还砍了人家“未婚夫”的道理,所以,吴争答应了,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