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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应星虽然之前官品不低,但这已经是弘光年间的事了,在崇祯十七年时,宋应星不过是个正五品知州。
这对普通人也是个高位,但对于如今权倾一方的吴王而言,恐怕不低头,就很难看得到。
可吴争此时所表现出的熟络,倒象是骤遇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岂能不令人惊愕?
“殿下……知道臣?”
吴争愣了愣,搪塞道:“先生提出,凡秧田一亩所生秧,供移栽二十五亩地的观念,让我深以为然……。”
有道是不说不错,多说多错。
若吴争只是个中年干吏,这话还真恰如其份,可吴争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地位又极其显赫,这样的人,说出这样“专业”的话来,岂不让宋应星惊愕?
“王爷……也懂农事?”
吴争尴尬起来。
马士安看些了一些异状,忙转圆道:“我王心系辖下子民,事无巨细,皆有过问之……想来宋大人的观点,王爷有过耳闻。”
吴争趁坡下驴,呵呵一笑,化解尴尬道:“对……对极,本王也只是听了那么一耳。”
宋应星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道:“农事乃国之大事,王爷若对此感兴趣,臣绝不藏私、弊帚自珍……。”
吴争心中讪笑,自己感兴趣的不是农事,而是军事工业。
要知道,面前的宋应星除了农业、水利等擅长,他对机械、冶炼,甚至是火器军械,皆有过人之处。
所以,吴争在听到宋应星和开工开物之时,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得到宝了。
如果说李颙是个宝,那宋应星对于吴争而言,便是宝中宝。
是,吴争有后世军工的认知和见识,可有句话说得好,眼高手低啊。
吴争或许见过后世的科技,却无法将脑子里的后世科技转化为制造工艺,在许多领域,实际上只是个设计者,成不了一个奠基者和实现者。
但宋应星不同,他有着这个时代常人无法比拟的动手能力和实践经验。
譬如,在《天工开物》之中详细记述了包括立轴式风车、糖车、牛转绳轮汲卤等机械工具的图纸和制造流程。
譬如,宋应星第一个科学地论述锌和铜锌合金(黄铜),他明确指出,锌是一种新金属,并且首次记载了它的冶炼方法。使大明乃至满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世界上唯一能大规模炼锌的国家。宋应星记载的用金属锌代替锌化合物(炉甘石)炼制黄铜的方法,是人类历史上用铜和锌两种金属直接熔融而得黄铜的最早记录。
再譬如,宋应星对水稻、大麦等农作物品种的研发,明确指出了土壤、气候、栽培方法等因素对作物品种变化的影响。
可以说,这是个几乎全能的实干官员,可惜的是,他所处的乱世限制了他有更好的发展,否则,他的成就未必逊于“牛顿”、“爱因斯坦”或者“诺贝尔”。
但有一点是吴争绝对尊敬的,那就是在明亡之后,宋应星兄弟无一人降清,宋应升服毒殉国,而宋应该星回归故里,宁愿贫困地过着隐居生活,也不仕为清廷效力。
此时随马士英、李颙前来投效,岂能让吴争不激动?
吴争激动地拉着宋应星的手,这神情令宋应星有些惶恐不安。
他额角渗汗,口中呐呐道:“老臣……汗颜,不敢当王爷如此……垂青。”
这哪跟哪啊?
吴争突然大声呼道:“小安子……快,好生护送宋先生回杭州,若有一丝一毫差池,唯你是问……不,不成,我该亲自送先生去杭州府才是……传本王令,应天府不去了,打道回府。”
宋应星显然不解于为何如此热情,也只能往“礼贤下士”、“求贤若渴”这方向上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