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已经听得明白,原来弘兴帝室血脉不止他一个,而是兄弟三人,他和韦普天是其中之二。
胡式微冷声哼道“巧言狡辩!韦普天在你的培养下,骄奢淫逸,众所周知,根本不是帝座之选。这且不说,我执掌南镇抚司多年,耳目众多,消息灵通。这些年你不图和我以及庐达并三州联手,反而和严家寨、南平王以及复国锄奸盟暗通款曲,这难道不是起了异心,要和我们五兄弟分道扬镳的铁证吗!”
左丘明仰天长叹“真是气煞老夫。十八路烽烟,我们只占其四,只有拉拢更多的合作者,才能有更大的把握实现目标,你竟然……竖子不足与谋!”
“不!你胡式微也是一代人杰,怎会想不明白此节?你,你就是想独揽大权,嫉妒我快雪时晴堂一枝独秀!”
胡式微道“左兄,现在争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如今简郡王季琨一行折戟沉沙,青川得到消息,不日必然大举进攻快雪时晴堂。”
“韦普天已殁,你武功已废,如果你真的是为复国着想,不如让我们和平接收快雪时晴堂的兵马合兵一处,起码可以做到和青川、朝华三分天下,你也能够平安做个复国元勋。”
左丘明面无表情,目光一一看过袁错和黄非等四人“我们从小情逾兄弟,你们,也是一般的心思吗?”
四人默然不答。
左丘明的眼神又掠过卫展眉,此子眉目清秀、玉树临风,听说武功和为人都不差,倒是比韦普天更有帝王之相。
想到韦普天,他再转头看到的是一具尸体,心中一痛,恨意涌上心头。
这些年两人情如父子,韦普天虽然贪图享受和女色,总是颇有才具,自己一心扑在快雪时晴堂的壮大上,实在是没有过多考虑过未来的事情,却不想被胡式微钻了空子,两人落得如此下场。
轻叹一声,左丘明发丝凌乱,目光呆滞,一副英雄迟暮的模样,沉吟着没有回答胡式微的问话。
胡式微又道“有袁错在,有我们四个在,你和严大当家没有翻盘的机会了。等我出去,宣称季琨等人死在快雪时晴堂的刺杀之下,南镇抚司为他们报了仇,此间真相又有谁会知道呢?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左丘明本来遭此劫数是心灰意冷,又确实是一片真心全心全意为弘兴的复国奔波,正自迟疑着没有做出决定,听了胡式微这话,反而被激起了一股怨气和豪气,抛却杂念,厉声喝道
“胡式微,你休要小人得志!弘兴落到你这等卑鄙无耻之徒的手里,长久不了。想要轻易取得老夫一生的心血,做你的清秋大梦!”
胡式微闻言变色,脸色狰狞,正要下令大家一起杀掉左丘明和严歌泣,突然间,一直默不作声的严歌泣跳了起来,一把把身边的左丘明推向殿门,嘴里喊道“左堂主你先走,我来殿后,我们逃出去!”
左丘明跌向门口,人都有畏死求生之心,严歌泣如此仗义,他心口一热,抢步向门口奔去。
就在此时,不料身后的严歌泣大枪一抖,一枪自左丘明的后心扎入,枪尖从其前胸穿出!
左丘明失声大叫,猛回首,双眼圆睁,瞪视着严歌泣,说不出话来。
严歌泣道“对不住了,左堂主,严家寨还有千百号人,严家不能没有我,我不能白白死在这里,只好借你的性命做个投名状。”
左丘明惨笑,左手四指握住枪杆,用尽最后的气力退身,任枪头带血钻出,他人已到了严歌泣的身前,右手一震,齐眉棍从中断裂,半截断棍向后一挥,就插进了严歌泣的咽喉。
严歌泣也已是打得精疲力尽,人被左丘明的决绝吓住,没能及时躲开,辣手施暗算之下,不想先左丘明而亡,而左丘明也眼神涣散,扑倒在地。
见此一幕,胡式微鼻端哼了一声“也好,倒是省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