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公子,自上次与公子一别,我夫妻二人一路奔波从未停歇,眼下甚是疲怠,想寻个安稳处休养将息一阵。”
“既然如此……”洪浩想到了师仲,“唐城有个师府,与我有些渊源,你们可去投奔。”
三人聊得融洽,又各自讲了许多经历遭遇,直到深夜方才散去。
进了客房,洪浩却有些难以入眠。
闲来无事,却想起之前给称心许下的承诺。虽然次数已经用完,现在只是一个泥人,但他不是凉薄之人,感念其几次救命之恩,故而便拿出颜料毛笔,给其上色。
他笨手笨脚一阵图绘,完工一瞧,却是头上三撮毛,身上只挂一个红肚兜的红糖赫然显现。
原来却是因为想念红糖,不知不觉中便描绘出了他的模样。
先前玄女带走红糖之时,他其实是恍惚麻木状态,并未有太多的感触。但现在夜深人静,望着泥人,巨大的悲伤犹如牛反刍一般,悄无声息袭来,在他心中最柔弱的地方疯狂肆虐。
他轻声呼唤:“红糖,红糖喂……”
两行热泪便顺着脸庞滑落,打湿衣襟。
小炤见他模样,虽不知他为何如此,却乖巧为他舔去泪痕。
翌日清晨醒来,本欲与武生青衣夫妻告别,一问掌柜才知早起已经离店,并将他的房钱一并都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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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夫妻二人都是洒脱之人,江湖相逢,随缘聚散,并不刻意去经营交情,说来也是一种境界。
……
顺子时常坐在村口的老榕树下,望着远处的元阳山发呆。
元阳山是读书人文雅的说法,村里人其实都叫日天山。
只因元阳山上有一根冲天巨石,像极了男子的那话儿,直愣愣对着天,可不就是要日天。
不过元阳山住着一群神仙,顺子看来,本事的确是大得可以日天。别的不讲,他们能在天上飞来飞去,就凭这一点,顺子就羡慕得直流口水。
想一想,不管是拿了钱庄的银子,还是捏一把俊俏姑娘的屁股,一下子飞到天上,别人决计没办法追赶……最多只能骂骂爹娘,骂就骂呗,反正爹娘在坟头里又听不见。
不过也只能想想,当年山上的神仙也来村子里挑过弟子,说他是无灵根,一起玩耍的伙伴阿福却是玄灵根。于是阿福上了山,他只有在村口望着发呆。
阿福省亲再回来,就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阿福,那上面到底什么样子?”顺子兴致勃勃。
“不着人间一点尘,满堂尽是学仙人。”阿福的回答文绉绉教人听的难受。
“阿福,你看春妮是不是越来越好看,越来越水灵了。”这是他们以前最喜欢讨论的话题。
“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惹人间桃李花。”阿福回答让顺子扫兴。
“也不知你们修仙修个啥?”顺子有些不满,“你们不娶媳妇么?老婆孩子热炕头都没有?那有什么好快活的。”
阿福一本正经,“无十万岁,作甚世间人。”
这些话多半是跟阿福跟他山上的师父学的,顺子不懂。
再后来阿福就不回来看爹娘了,这么近一点距离,他要是学会了飞,眨巴眼的工夫就能回来,可就是没有再回来。修仙修得爹娘都不要了。
顺子望了一阵,脑子里天马行空,胡思乱想,又觉索然无味。
腹中饥饿,还是回家做饭吃才是正理。
“吃饱了不饿。”这是天底下最大的道理。
自从爹娘走后,顺子的日子过得愈发不顺。揭开米缸盖子,才发现米缸空空如也,一点道理都无。
一摸口袋,只有两个铜板,这两文钱可买不了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