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府!
大堂之中,身穿袍服的詹徽端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苍老的右手不断摩挲手中的紫砂壶,好似在思考什么事情。
自大明开国以来,皇家用联姻的方式达成稳定江山的目的,但和皇家联姻的人都是开国功臣勋贵,还没有和文官联姻的事情。
皇帝要见自己孙子,很明显就是联姻之意,对于这件事,詹徽无疑是高兴的,尽管老朱家的驸马爷不好当,但对于他们詹家来说,却没什么好担心的。
詹徽本就是孤臣,文官中的异类,受其他同僚排挤,而且时常受到奏本的攻伐,大部分人都不愿和他往来,朝中真正能和他交往的也只有工部尚书傅友文一人而已。
像他这样的臣子,后世史书定会记载为奸臣,而且还是大明永兴朝的第一奸臣,八成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詹徽并不担心这些事情,他已经六十多岁了,就算在活二十年,他也活不过年轻力壮的永兴啊,死在皇帝前面那是稳稳的事,唯一担心的就是他的家人,自己唯一的孙子。
自己活着,对皇帝有用,自然会受皇权庇佑,可保家人平安,自己一旦死了,孙子詹聪该怎么办?
詹徽自己都能想到,自己的孙子詹聪,如果失去自己的庇护,一定会被很多人清算,这些人会想尽办法整死詹家。
如果孙子成了驸马那就不一样了,那就成了皇室中人,而且宜伦公主还是皇帝的亲妹子,先太子朱标的女儿,永兴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皇帝,相反,很重视亲情,高阳郡王都把他腿打伤,也只是关在宗人府,将来更不会为难自己的亲妹妹。
这无疑给詹家加了一道护身符!
但这件事也不是没有条件,詹徽必须想办法要给皇帝弄来攻打安南的军费!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皇帝不和詹家联姻,他詹徽该干的事还是得去干,给你,那是皇帝有情有义,不给你,那也是应该的。
娶公主,当驸马,这对于别人来说或许不见得是什么美事,但对于詹家,那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而且这个宜伦公主他也见过,知书达理,性格温顺,而且模样也不差。
想到这些事,詹徽就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立马起身,走向外面,走着走着开始学起戏文里的样子,举手抬腿之间哼起了戏词。
“老爷,啥事这么高兴啊!”
管家凑上来笑呵呵的说道:“您今个可是格外的精神,就和戏文里的相爷似的!”
这话让詹徽十分的受用,也就是生不逢时,丞相制度被废除,不然,他现在怎么可能只是区区的兵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之位,就连胡惟庸那样的蠢才都能当丞相,就凭自己治国的才能,怎么也都混上一个左右丞相了。
其实詹徽想的很对,永兴也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丞相制度还在,必然有詹徽一个位子,而且还要给他放权,只要能办事,其他的东西都可以放宽。
詹徽不是丞相,但的权力和地位是最接近丞相的臣子。
“聪儿还没回来吗?”
詹徽问着,随手拿起水桶里的舀子,舀出一瓢冷水,对着院子里的一片花草洒去,他这个人,不贪财,不好色,就是对权力和地位有着炽热的追求,除此之外,就喜欢在自家院子里养一些花花草草,平常没事的时候,就坐在院子里喝茶赏花,喝茶必须要用六十大寿时,皇帝赐给他的那个紫砂壶。
如今到了冬季,花都枯萎了,能看到的花草也只有这些梅兰竹松了。
“回老爷的话,小的已经派人前往国子监去接少爷,现在应该也快到,,,”
话还没说完,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身穿锦衣的詹聪走了过来。
“孙儿见过祖父!”
詹徽这个人,头发灰白,脸颊无肉,总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