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高丽军被压制的抬不起头,但耿璇并没有趁机率军攻城,而是看到明军所携带的箭矢和弹丸差不多即将耗尽,果断下令退兵,没有任何犹豫。
他压根就没有攻城的打算,此次上阵,就是奔着消耗高丽军兵马来的,耿璇虽说也没正儿八经上过战场,但成为驸马之前就一直跟着耿炳文在军中。
耿璇这个人和他父亲耿炳文一样,生性谨慎,相对于攻城,更善于打防守战。
但作为激进的年轻人,他更喜欢热血的进攻,此次跟随大军征东,就是想让蓝玉指点一二,学习排兵布阵,冲锋陷阵,学习如何在正面战场击败敌人。
明军打完撤退,而安州城这边就惨多了,李芳果看着千疮百孔的城池,再看着遍地阵亡的士兵尸体,整个人变得担忧惆怅起来。
今日之战,他被耿璇的三段击战法打的不知所措,面对明军接连不断的远程攻击,毫无应对之法,每一次反击都暴露在明军的攻击之下,死伤惨重。
特别是他麾下的精锐神射手,死了一百多人,其中一半人死于一击毙命,伤口几乎都是在胸口和咽喉,这都是瞿家兄弟做的。
“大君,此战我军阵亡八百余人,受伤近两千,剩下重伤者已无力参战,安州城能战之士尚有两千人不到,而且,箭矢,弹丸,滚木等也所剩不多了!”
副将快步走来,抱拳道:“还有……西城墙墙体已经开裂,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还请大君早做打算!”
李芳果神情冷峻,眼神中透着坚定,却又有些无奈,他死死握着刀柄,问道:“君上怎么说,援兵何时能到?”
副将低着头说道:“回大君,就在数日前,君上重病,已无力朝政,将高丽要务全部托付给了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说,援兵十日就到,命大君务必守好安州,阻挡明国大军!”
李芳果听到,猛然拔刀砍向城上的砖头上,气愤道:“大敌当前,竟然还在内斗,这安州城如何能守得住!”
副将安慰道:“大君,如今我们已经守得五六日之久,咬咬牙再坚持三五日想也什么难事,只要我们坚持十日,等来援军,就会有一线生机!”
李芳果无奈的叹息道:“不会有什么援军会来了,别说坚持十日,就是坚持十个月,开京也不会往安州派来一兵一卒,更别说什么生机!”
作为一母同胞的兄弟,李芳果很了解这位五弟李芳远。
有头脑,有谋略,且擅长隐忍,一朝得势,必然是六亲不认,最小的两个弟弟,李芳蕃,李芳硕,已经莫名其妙死在流放的路上了。
如果没有战事,现在恐怕早已大开杀戒了,亲兄弟又算的了什么。
李芳果是嫡次子,是高丽王朝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自然也是李芳远的眼中钉,肉中刺。
“大君,我们……我们还要死守安州吗?”
面对副将的询问,李芳果站在城池上,凝视着城外,心中顿时惆怅起来。
安州城是注定守不住,可投降……
别人投降或许能有一条生路,可他李芳果是君上的儿子,而明军打的就是讨伐李氏的旗号,即使投降也注定一死。
更何况,这几日守城,也给明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那个蓝玉暴戾无比,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战死安州无疑是唯一的归宿!
“传令,凡响安州城内,不管是平民,还是奴婢,佃户,包括寺庙里的和尚,凡是十四岁到六十岁之间的男子,全部召集起来,登城御敌!”
“向所有士绅,商人,世家征收钱粮,告诉他们,等打退明军,一并奉还,如若不给,直接带兵强征!”
“另外,拆掉民房,用于守城,召集城内老弱妇孺,为大军生火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