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被、寝衣交织,情意凌乱之中,一点赤色,尤为触目惊心。
意料之外,庄瑞双目愕然,痴痴凝望,刹那间,心坠无尽深渊。
她嫣然真心的笑意,于他心底,狼狈一道道刻骨铭心之痛,似有绵绵细针,一个接着一个,扎破他们之间的回忆。
云雾迷蒙之间,他仿佛从未与她相识。
看来,平日并非装模作样,她是真的变心了。
朝阳遍洒蓬勃,庄瑞眉眼不羁,落意一分自嘲苦笑,却显那般凄美。
他伸手入袖,取出自己那份婚约,悄然苍白地置于地上,随手取了一块石头镇纸,表达悔婚之意。
焰色广袖,潇洒一意轻狂,庄瑞依依了断满心不舍,转身离去。
回到庄府,庄娴蕙快步向他走来。
想到自己眼角晶莹未干,庄瑞闭目塞听,不予理会。
庄娴蕙出声叫住他。
“二哥哥!”
庄瑞下意识停了脚步,回眸看去,已是漠然。
“你现在可以尽情笑话我了。”
他们立身之处,正是前院花园一处偏僻,周围来往无人,静谧无声。
庄娴蕙目低两分,游离愧色。
“还以为你们喜事将近,我心有嫉妒,所以调侃几句,没想到……”
“民间传言,你我兄妹,一个傲慢无礼,一个粗鄙陋行,再加上皆是愚不可及,以后只能孤独终老。”
“二哥哥总要与我相较,比谁先一步成婚,我自然不甘示弱、私心暗藏。”
“对不起嘛。”
庄瑞心头郁闷,难以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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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道歉,反正从小到大,我调侃你的话,也是不少。”
庄娴蕙抿唇乖巧。
“我心里知道,二哥哥调侃,意在规劝教导,提醒我,时刻不忘仪态礼数。”
庄瑞冷冷一笑。
“你多虑了,我调侃你,就是逗趣之意。”
“我自己都不喜欢繁文缛礼,怎会让你时刻谨记?”
庄娴蕙艳眸灵动,明澈璀璨。
“那便是关心了。”
“礼数之事,最麻烦了,天下唯有二哥哥,不会迫使我做繁琐之事。”
庄瑞舒气一分无奈。
“行吧,谢你理解。”
庄娴蕙适时点醒。
“我知二哥哥,并不在意唐女娘身节如何,只是不想勉强感情之事。”
“但请二哥哥细想,今日之事,便不能是计策了吗?”
庄瑞凝眸惑然。
“计策?”
“可是我见她笑意非假,比平时,多了许多真意……”
话至此处,他灵光一现,突然想明白了一切。
“双儿没有变心,果然还是计策!”
庄娴蕙一句奉承。
“二哥哥睿智,我不能及。”
庄瑞喜笑颜开。
“谢谢你,三妹妹,我真心谢你!”
庄娴蕙俏皮一笑。
“二哥哥不嫌弃我多管闲事就好。”
庄瑞迫不及待,就要动身。
“事不宜迟,万一她被人带走,我这就快马加鞭,赶去飞瑶轩。”
宁奉哲早已安排妥当,庄瑞自然扑了个空,没有见到娥兰。
庄瑞不肯放弃,竭尽全力找寻双儿。
转年,娥兰年满二十,到了适婚年纪。
宁奉哲寻了一位唐姓女子,让她改名梦双、帮她落籍飞瑶轩,并撮合她与欧阳迟。
不久之后,庄娴蕙收到消息,悄悄顺走了州牧台的名册,回到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