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超齐见到来人,倒是面色稍霁,接过她递来的茶盏抿了一口。
“这种紧要关头,赵珉白却莫名失踪,既不在灵药宗也没回赵家,我如何能安心。对了,父亲可醒了?”
青衣女子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昏睡着,那赵卫守的紧,我试了几次,都无法近身。”
赵超齐将茶盏重重一放,“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混账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嚣张!待我大事得成,必让他不得好死!”
“都怪我无用。”女子垂下头,杏眼水光氤氲,“是我不能为大公子分忧,若是我能探听些消息,大公子也不会如此忧心不安。”
赵超齐一怔,连忙执起女子细白的手,放轻声音道,“窈窈,我没有怪你,是我不好,语气重了些,吓到你了。”
青衣女子轻抬眼睫,一颗泪滴如玉珠坠地般滚落下来,赵超齐连忙将女子拢入怀中,轻手轻脚将她眼角的泪光抹去,刚刚在卫士面前的一身威严,竟是都收了起来,只剩温柔缱绻。
“乖窈窈,莫要哭了。”
女子轻声啜泣,“大公子不嫌弃我出身低微,资质不佳,对我百般呵护,窈窈每日都在感激上苍,能够让我有幸与大公子相识,我身无所长,只有一手解脉之术略通皮毛,而在如今关键时刻,却无法施展,不能为殿下排忧解难,窈窈实在愧对大公子的厚爱。”
赵超齐叹了一声,摇摇头,“解脉之术本就是古早奇术,能以细微灵力探入他人气海,探查丹田细微情况却不引人察觉,如果能用解脉之术看看父亲的伤势自然是很好,但如今,我的当务之急却不是这个。”
茶水已经凉了,他却不在意,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二弟已死,三弟远在灵脉上督工,四弟资质不足,迟迟不能突破练气六层,眼看着寿元无几,这两个人虽说都是嫡支,我却不在乎。但是有个人,不能握在手里,着实让我寝食难安。”
窈窈望着他,“大公子说的是——赵珉白?”
“正是。”
“可他并不是嫡支啊。”她皱起眉头,“他不过是个旁支不知道多少代的普通子弟,如何能威胁大公子的地位?”
赵超齐眼神一敛,“他有个元婴太曾祖,又要与楚家联姻,本身还入了灵药宗,他所欠缺的,就只是个身份。”
“可是出身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赵煌即便有这个心,怕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更何况,其他几大世家,怕是不会允许祸乱血脉的事情发生的。”
“呵,是啊,出身是改变不了。”赵超齐冷嘲一声,“赵煌不会明目张胆让自己的血缘后辈上位,但是他可以扶持嫡支,扶持听话的人,父亲如今命悬一线,他是唯一的元婴长老,地位无可撼动,他想立谁,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他没几年活头了,即便是到了元婴大圆满,他也不可能进阶化神,只要赵珉白还活着,他就有为后人放手一搏的念想。”
他嘴角挑起一丝残酷的笑意,“老三那里我已经派出人马,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我还不想背上残杀手足的名声。为今之计,只好牢牢看住赵珉白。那老不死的为了突破闭了死关,天底下只有一个人能叫得动他,就是赵珉白,只要赵珉白不去坏事,等那老东西出了关,我早已是名正言顺的赵家家主。”
窈窈听到这里嫣然一笑,抚了抚赵超齐的胸口,“既然大公子早已做好打算,就更不要因为几个不成器的下人生气了,只要我们封锁住消息,再看住赵珉白别让他通风报信,一切皆在大公子掌握之中。”
赵超齐用力搂了搂女子的肩膀,“你惯会宽我的心,也罢,你去早些歇息吧,这几日你也累了。”
“那大公子呢?不陪着窈窈吗?”
赵超齐又回到桌案前,“我还有事,你去吧。等忙过这些事,我便有时间长长久久的陪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