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
“莫慌张,扶我,起来……”楚风流满头虚汗,断断续续,看似油尽灯枯,却倚靠着罗洌伫立,极力保持清醒,“林阡就要来了,切勿影响军心……”
“好……”罗洌用身体挡着不停吐血的她,不给旁人看见也不教冬雨淋湿她,可看着她这般辛苦忍不住地眼泪盈眶,“王妃无事,众人一并回营。”
“王妃何故吐血?”病榻前只有术虎高琪和罗洌,见楚风流半昏半醒,连连追问军医。
军医如实回答“王妃她……箭伤积重难返,怕是……只剩不到一年的寿命……”
“你说什么?!”术虎高琪脸色剧变,险些拎起军医衣领,吓得那人连声求饶“大人饶命!”
“有无方法可以延续?譬如,不再冲阵,好好养着?可以吗?”罗洌急忙制止,好声好语恳求。
“小的赶紧去开些药方……”军医正待下去,楚风流已然醒了“慢着。”
“王妃……”军医泪在眼眶打转,不想死。
“大敌当前,不可张扬。”她语气虽轻,饱含警告之意,她知道不少武将都在帐外等消息。
“明白,明白……”军医连连擦汗,“小的什么都不说!”
“报——”那军医边望着他们边退,险些被冲进来的小兵撞得转了一圈,“王妃,术虎大人,罗将军,林匪已兵临城下!”
“多少兵马……”术虎高琪赶紧问,不能教楚风流操劳。
“先锋大概五百,主力约两千人。”小兵回答。
“我军据险固守,精锐亦拿得出两千。”罗洌沉稳计算,主动为楚风流分担。
“正面交战,可占优势?”楚风流以询问方式,引他俩自己产生信念。
“占。他们才刚远道而来,我们毕竟休整了片刻,以逸待劳、以主制客。”术虎高琪立刻回答。
“敌虽众,可使无斗。”罗洌的对策呼之欲出,却没敢说,而是定定地望着楚风流。
“我若是吐血死了,对宋军和我军,哪个影响更大。”楚风流一笑,知道所想必和罗洌一样,刻不容缓,鼓励他说。
术虎高琪经过提醒眼前一亮,罗洌因她鼓励终于开口“灭魂不在此间,所以我军知道王妃活着、佯装军心无轴丧失战斗力,但宋军却不知道。宋军本就疲惫,见我军偃旗息鼓,必然斗志松懈……便是‘敌虽众,可使无斗’。只不过,对王妃不敬了。”换往常,他倒是敢骗宋军“王妃薨了”,但此刻,他看她就在生死边缘,哪里愿这样诅咒。
术虎高琪修改他的说法“王妃未必‘死’,只需旧伤复发即可,这本也是真相,只不过我军以为是假装。”
“就这般,示虚,诱进来吧。我不是旧伤复发,是‘过度操劳、心力交瘁、忧思郁积、突然抱病’。”楚风流笑着将他俩的战略再次修改完善,“换往常林阡不会中计,但此番不同以往,一则他急于速战速胜、征服吴曦、保护川蜀军民,二则他先前对准我诛心,我只需向他示弱,必然一击即中。”
“一则顺应他的心情,二则顺应他的需求。”术虎高琪领悟。
“好,那我们就实而虚之。”罗洌点头,“还有,那个‘灭魂’,范围缩进了西和的护卫队里,此战回去,末将继续将他剔出来。”
“很好,你俩都是一点即通,更加能够举一反三,未来都可独当一面,我也放心退居二线。”楚风流一笑满足,“认为对的事情,那就做到底吧。”
“是!”二人皆是精神抖擞,立即备战去了。
她支撑坐起,远望着他二人背影,独处时才露出稍许苦涩,心力交瘁,忧思郁积,或许有吧,不是假的。
悲笑,残喘,喃喃念着“在这条船上久了,已不知道是在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