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黄鹤去明显刀势敷衍,玉紫烟却越来越激进,竟将徐辕当成了华一方来打。
“紫烟,那便为了还你师父一个心愿,放我们走!”云蓝不想再在这里纠缠,黄鹤去,就给他时间让他自己好好考虑吧。
玉紫烟愤然向前,一剑撞飞了云蓝剑直冲徐辕,双眼通红“云姐姐你可以走,但今夜至少要留徐辕在此,为我夫君偿命!”
云蓝脸色大变,猛然掀起一掌,重重打在她脸上,一字一顿,庄严如圣“谁是你夫君!?”
玉紫烟陡然清醒,从那个疯魔的状态清醒了,这一生,她只有两次这么疯魔过,林阡被高手堂抢走了、林阡丢失了,那两次,她歇斯底里抱着哭的夫君是谁?那两次,连后来为爱妄执的田若冶都说她玉紫烟是个疯子……
她忽然想起了她心底那个渺小却深重的抗金之念,怔在原地——师父死时,她在杜甫西阁对他哭诉,“当年,若非我个人的过失,丢失了阡儿,我也许,不会退隐的,我会跟着楚江一起,北定中原,还师父夙愿……”
“楚江……”理想完全崩塌,忽然泪流满面。
“我给了你一生的机会陪伴他。”云蓝悲笑,为徐辕殿后。
林楚江玉紫烟,同完颜永琏柳月一样,最美好的日子不过两年。
好在,林阡和吟儿比他们幸福,成婚至今已七年。
彻底脱离险境,唯见环江流绕。
他俩却终究不是神佛,一时度不了众生,望见这牢笼外的天地,第一感觉自然是欣喜。
第二刻,才会想到,“自私如我们,到底是伤害了很多人的。”
尤其吟儿,父亲殚精竭虑给她的活路也不要,一见到林阡就不管不顾跟着他走,竟忽略这对林陌的身心会是怎样的伤害,而身受重伤的父亲,虽然拼死拼活得到她一声爹,却也立刻就失去了她。
林阡,也好不到哪里去。抢亲生弟弟的新娘,刀斥开亲生母亲,恶名是扬定了,更可笑的是还舔着脸喊一个声称自己没有女儿的金国王爷岳父,川军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后面诋毁。
“别向后看。”驻足给马喂了水,他把她换到前面坐,继续向庆阳的方向。
“嗯。”那就自私一把,别多想了吧,反正也很困倦了。吟儿看着自己精美的衣衫,拔出发髻里崭新的玉簪把玩,苦中作乐,叹“我又成了次亲,又有件量身定做的新衣。”
“又不是完整的,又穿着嫁给我了。”他嘲讽她,也自嘲。
“可惜,这次还是没有人见证婚礼呢。”她很生气,为何和旁人的假婚礼,都能江山为聘、兵马为礼,反而和林阡的真婚礼……
“天地为证,星汉为烛。”他微笑,说。
“盛大极了。”她笑了,这男人真是用这无垠宇宙来娶她,“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共盈盈。”
于是边行边拜天地,战火为礼炮,号角是喜乐,乾坤万象是宾客。
遍体鳞伤,精疲力尽,她回身仰头,主动索吻,他倾身俯首,报之狂热。
七年前的她,若知道自己是这样的身世,或许还会为了林阡的路好走、自行消失于江湖。但现在,她只求自己能出现在林阡走的每条路,再难,再苦,都甘之如饴。
而他,从来不怕他王者之路因她败落,就算明知道她是灾难,头破血流也要抢回头。
便以彼此满身的伤和血,换得相伴余生的年和月……
此值丑时许,他俩停在环庆之交一家早已打烊的竹寮里,四境无平民醒着,只有独孤清绝夫妇、石磐等人,接二连三地赶到这里与他们会合,“无法无天,就是快。”吟儿笑着,擦亮火折子,望着竹桌上有着一个纸板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