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生?遗言,那晚她明明有遗言,她看你没事欣慰地笑,她用那一笑对你说,活下去,好好的,你听到了吗!”
“没听到?那你去死吧。”寒泽叶一把扔开震惊呆住的宋恒,也不管身边难以置信的群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般真情流露,“宋恒,若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宁可乘人之危夺人所爱,也绝不帮她冲破阻拦去你身边。”
兰山,她是宋恒身陷绝境时的最后一丝温馨,何尝不是他寒泽叶灰暗人生里的唯一一缕阳光。可知宋恒的痛楚,可有宋恒的经历?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兰山,他寒泽叶要这战功、这威名、这主公欣赏、天骄喜欢,又有何用?!
比宋恒还早,比杨宋贤更早,他在广安之战就已经爱上兰山,苦于战事纷繁,总是错过表白。
不止宋恒讲太晚,他也没有来得及亲口告诉她
她生前死后他都想她,孤单也是想她,悲伤也是想她,喝醉也是想她,
多年都没有说出口的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众人忽然将来龙去脉全都想彻,震慑当场的同时不觉都眼泪夺眶,当时当地,是要忍到头颅生疼才能不随他一起崩溃。
“尚不明确……也制止不了。”当日,凤箫吟问“阵门何在?那人是谁?”,寒泽叶曾看透地说。
后来他才知道,最看不透的原来是他,早知如此,拼尽全力,他都会去制止阵法开启。
逆天而行,又有何惧?他顶替宋恒握玉龙剑,照样帮林阡打赢了这一阵,证实了掀天匿地阵是可以支配的,天命,有何不可逆?
所以如果早知兰山是天选之人,那晚,哪怕不能逆转发生,他也会倾尽所能让兰山流最少的血。
可惜世上的所有事,都无法预知答案。
纵使徐辕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动容,愀然兰山之死,原来寒泽叶和宋恒一样遗憾,一样悲痛欲绝?可是这两个人,做出来的事却天壤之别!
“泽叶……”徐辕急忙上前撑住摇摇欲倒的寒泽叶,回首望着此刻仿佛被打懵、只知悲哭、又好像在冷笑的宋恒……或许,寒泽叶这突然之间的爆发,反而能够将宋恒激醒——寒泽叶分明就是一面再贴切不过的镜子,提醒了宋恒如何在失去挚爱后还能振作扛起重任,尽管,那要承受怎样的苦痛……
弦月有晕,其边泛红。
川蜀发生的一切,很快便由海上升明月加急送到了环庆。多事之秋,原先要林阡亲自过目的书信,一半都由凤箫吟代劳,也全权交由她发号施令
“风将军务必找到,寒将军暂且休养,至于宋将军,待我问过主公,再决定他如何处置。”
吟儿掀开帐帘,只见林阡与柏轻舟挑灯伫立于地图之侧,依稀正规募着盟军在河东的地盘扩张。那是竹庐夜话之际,柏轻舟为林阡拟定的战略,几个月来,盟军亦抽调了不少兵马在那里建立据点,然而,原先稳扎稳打的河东大计,不知会否被官军影响而搁置?
毕竟吴曦一旦入局,再如何收敛,也势必要在秦州打出胜仗立威。早先在陇右孤掌难鸣却还把孤城守得牢不可破的金将刘铎,俨然要成为吴曦所领官军的第一目标……吟儿想时,怔在原地。
“吟儿?”林阡发现她来。
“嗯,我来是想问,宋恒怎么办。”吟儿回过神来,“是让他去雅州戴罪立功,还是送到秦州帮吴曦忙?其实,好像都不怎么现实,然而,继续放他在短刀谷里,我怕他就此堕落,至死方休。”
“让他先到环庆。”林阡回答,吟儿一愣。
“让他到我这里,我要亲口向他说一声,‘对不起’。”林阡低沉的嗓音,令她听见时忽而眼眶一湿,这泪水,却是为宋恒释怀“好,我这就去要陈采奕将他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