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混乱里还是有一支箭与他太阳穴擦过。
却看他马毙而不变色,起身之际,仍镇定果敢地发号施令“冲出去,他们的箭矢已经不多!”颇有当年林阡之风。辜家军团结一心,当下有马的带上没马的、轻伤的扶起重伤的,一并要听从号令趁这群金军箭矢耗竭而撤离。
“冲啊!”北城却轰一声被关死,殿后人马与主力大军霎时前后不能相顾,而此时南城、西城、东城三个方向猛然间分别冲杀进千余骑兵,将听弦等人的生路完全封死。
深陷绝境,听弦不顾头上的鲜血,怒吼一声“全军听令——战!”无论这里还剩多少宋军,这里都是听他指挥、与他同生共死的全军!
“辜听弦,何必负隅顽抗,你们已经被包围,我军兵马,十倍于你!而你方,只余你一个战力!”为首那人正是陈铸,他刚领兵从南门杀回。
“区区杂碎,我一个人就够!”辜听弦轻狂一笑,提刀直往陈铸,陈铸匆忙闪避,感觉到这道锋芒不可逼视。辜听弦刀如霹雳,劲力不凡“何况,不止我一个!”陈铸不敢怠慢,乱剑硬生生接上,顷刻与他相缠。
主将不可开交,兵马犬牙交错。
天昏地暗,火光丛生,呐喊到处,千军万马,刀枪交接,欺身相搏。
这支宋军,端的是辜听弦旗下乃至林阡麾下战斗力最彪悍的一支,不愧是跟着辜听弦一路过来的,纵使被围,纵使艰难,个个都猛若虎狼。
奈何金军兵马比想象中多出数倍,早将禹阳城内外的辜家军分割。相比城外的那些被阻隔,辜听弦等人所面对的局面更加危险,被包围。陈铸所言“十倍于你”绝非虚妄,辜军奋勇拼杀,却是杀退一支又上一支,到这日清晨,围攻人数已超五千,纵使听弦骁勇,势单力薄也无法突围,只能怀刃浴血、勉强支撑。
“师父说过,陇右金军总数如今不过九千左右,陈铸最多分不了个四分之一。那么现在这批,应当来自陕北本地,庆阳府……”见缝插针,听弦也在心里冷静分析起来没错,这是附近庆阳府大本营的金军,听弦在追杀陈铸的过程中,不凑巧与他们撞上了……
慢着,是不凑巧,还是被算计?可以想象,陈铸这几天连续两关的不战而降,明明是为这第三关埋伏笔,放长线钓大鱼!
具体的细节应该是这样的金军为了挽回军心,于是经过了详细谋划,祭出了这“请君入瓮”之计。金军利用他们长久以来令盟军习以为常的弃城,以小股残兵诱骗盟军追击,而大部分陕北兵马,则守株待兔以逸待劳,就等在城里,为的是将这路盟军一举歼灭。
不过,战斗力如辜军般强悍,显然打破了金军本来的念想,没有令他们将己方“一举”歼灭。这场硬仗从深夜耗到这日清晨,辜军竟似乎不觉疲累,越战越勇。
“我军经不起拖。”陈铸心忖,辜听弦拼死坚持是在等待援军,而几个时辰过去林阡必然有所知情。须知同种战阵,将敌人围歼和被敌人内外夹攻是两种境地,所以金军的请君入瓮根本不允许拖几个时辰,陈铸势必要留意宋军援军、随时变换战阵。
当然了,最好的结局,是陈铸在宋军增援驰赴之前,就令林阡折了辜听弦这羽翼!于是在天亮时分他便调集邻近驻军,陆续增添高手,试图剿灭辜军,一时之间,满城旌旗盔甲。
金宋人数悬殊拉大,辜听弦一个就需面对三个陈铸档次的高手,然而他双刀在手英勇无匹,见其磅礴气势者无不惊心动魄。可惜毕竟孤掌难鸣,战到白袍染血,身上全然是伤,虽然金军叫苦不迭,可他们冲出去的可能也越来越小……
就在这金宋双方鏖战之时,忽听乱军中仿佛一声龙吟,众人尚不知发生何事,就见一人一马乍现北城门口,近乎是如飞一般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