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莫将军报信之时,俨然奄奄一息,即使莫将军未曾醉酒,二哥也已回天乏术。”陈旭虽出谋划策一流,口才却完全比不过孙寄啸。
“那又如何?莫非因此没有及时对受困的我军伸出援手,岂非实情?不管二哥的死是不是他所害,当年黑道会死伤惨重,一切根源都是莫非失职。这件事,除非盟王处决莫非,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虎目噙泪看向林阡,此刻孙寄啸和莫非一样都是林阡的麾下,林阡不能包庇更不能偏私。
一方醉酒渎职、未作救援,一方性命攸关、水深火热,莫非的罪行比程宇釜重、惩罚却比其轻,孙寄啸当然能宽恕程宇釜却不能释怀莫非!
“主公,当初宽恕莫非,是因川东需要战将,如今战事不再危急,莫非愿意领罪,以绝盟军后患!”莫非为了盟军安定,当即开口愿意顺应孙寄啸之意领罚,林阡没有回答,是默认吗,默认也好,一场风波眼看就要平息……
如果把这一切和林阡抽离、只归咎于莫非失职,那么孙寄啸当然可以绝无芥蒂地归顺盟军、效忠林阡,但是林阡必须顺从他的意思,对此番战胜的莫非以旧罪剥夺功劳,严重一点,甚至要取其性命才能泄孙寄啸心头之愤。
但是,吟儿又怎能让林阡不能两全其美?心结不解,总是不能和衷共济,或还埋下祸根。孙寄啸非但不能真正解气,莫非还会深受委屈,对其麾下则更不公平。于敌人而言,孙寄啸和莫非的关系不和,永远是盟军无法消除的漏洞,越影响,越深远。
“然而,莫非手里有一个最兴盛的黑道会。”一直没有开口的吟儿忽然说,孙寄啸一怔,看向她。
吟儿虽然说得轻,却哪字哪句不对了“且不谈当年莫非曾经当场就受到刀创的惩罚,其实后来莫非在川东奋发治理、奔波劳碌,不也是惩罚的一种?只不过,和程宇釜前辈的自暴自弃不一样。”
“莫非这些年的努力,对得起郭昶的牺牲,弥补得了黑道会当初的损失,将功折罪,也当得起郭昶交托的繁弱剑。”吟儿走到孙寄啸身边,步步是赢,哪字哪句,不敲打在孙寄啸的心上。
凤箫吟的这句兴盛的黑道会,提醒孙寄啸,黑道会再也不是千疮百孔,而早已是欣欣向荣,很多事情,很多人,都已经沧海桑田,当年的罪臣,后来是肱骨,是黑道会的不可或缺。
孙寄啸,沧海桑田了,你要莫非的性命也好,还是要林阡将他降级也罢,真是解了自己的恨呢,还是遂了郭昶的意?怕只不过是心心念念的一份执着,而忘记,现在的自己,已经和当年的自己,心境、气度完全不一样了。是的,当年阆水之战的你孙寄啸,还曾跟大哥一起痛骂过盟王小人,而今,而今为何还要把当年的心绪带着,存心为难盟王呢,为什么不能换个角度想——
其实,大哥说盟王是他最重要的人,莫非何尝不是郭昶最重要的那一个?是凤箫吟的这句繁弱剑提醒了你,否则,为何二哥的遗物没有留给黑道会任何一个人,说明郭昶也希望黑道会能在莫非带领下蒸蒸日上吧。
因为,无论祁连山也好,黑道会也罢,初心全都是抗金,大义私仇,必须取舍,为何不像听弦那样,做出自己最理智的选择?忽然发现,旧仇不过一场虚空……
当凤箫吟说,莫非的罪过确实重,惩罚看似轻,但是他将功补过了……孙寄啸,你也因她提起黑道会和繁弱剑发现了,你的固执只是刻舟求剑,郭昶根本不需要莫非伏罪;而拨开执念看见本心,你早已认可莫非的这一功绩……
为何你还是迟迟不肯低头,双肩颤抖着没回应凤箫吟也没去饶恕莫非?
是因为,不能把对林阡的改观和信任毫无理由地转嫁给莫非,怕林阡也有看错人看走眼的时候、终究还是对莫非惩治过宽、纵容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