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后人能够带领他们夺权复位,他们不想林阡那些草莽骑在川军头上、因小见大抗金义军凌驾于整个南宋的官军。苏慕梓,就是他们翻盘的唯一希望。
“夺权复位”,四个字敲在苏慕梓的心头,那一刻他和刚出道的林阡是那么相像,而曹玄就像那时候的徐辕。不错,如果草莽凌驾于朝廷之上,那与父亲、顾大人、田将军的心愿皆不符吧,林阡从来就不是正统官军心目中的那个正确的人——这也就可以解释了,为什么苏慕梓走到绝路时,还会有那么多死忠追随,因为信仰系在他的身上,当然与草莽不容。
“林阡能做到的,我也能。”苏慕梓攥紧了拳,昔年云雾山比武之前,义军本来已经满盘皆输,没想到天骄伸手拉了一把,后来林阡全盘放了回去……如今的苏慕梓正值壮年,岂能连这个斗志都没有。
静候着形势方才十余天,陇右果真如他们所愿,厉风骤啸,乱云崩坏。
“此情此境,林阡已同东西金军、祁连山三处交兵,极为方便我军扩张。”曹玄提醒苏慕梓。
赫品章也赞同“我军之西,有郭傲、史秋鹜,东北有袁若、耿直。郭、史战力极强,且有郝定林美材策应,宜先不动;而袁、耿正受祁连山牵制,利于我军趁虚夺其后方。”
谌迅摇头“应先取郭傲、史秋鹜才是。”谌迅说,当祁连山牵制袁、耿,而楚风流对郝定林美材掣肘时,我军应先打郭傲史秋鹜等人。一则他们的麾下都是些刚归顺林阡的官军,优点弱点我军都比较熟悉,二则,我军在打郭、史之际,因与他们掎角之势的袁耿、郝林全被吊在别的战事上没法出手相救,我军的胜算是最大的,同时也杜绝了吸引祁连山注意——洪瀚抒过刚,我军初扩张,必须避开他。
苏慕梓觉谌迅说得有理,顿感相见恨晚,若早年有田若凝时有像他这样的谋士在,也不会沦落到今时今日。
“应如谌先生所言,将祁连山用到好处、才可逐渐控陇右之势。”曹玄要的显然不止这一战,更为苏慕梓规划日后的大局。
苏慕梓闻言,肃然点头将敌人极好地变为己用,曹玄的战略眼光着实极远。
“是该由祁连山与袁若、耿直互耗,我军先取郭傲、史秋鹜,再收祁连山与袁耿的成果,继而攻郝定林美材与金军不迟。”苏慕梓对形势也了然于心,理智地决策着,“届时定西与临洮全为我有,林阡将无处可据、无家可归。”
“亏得林阡和金军这次都投入了数万兵力,两败俱伤。而且看样子林阡还有可能搬石砸脚。”谌迅笑说。
“也需防着一个情况,那就是林阡惨败给金军,那样一来我军难辞其咎,到时候世人的污水全往二将军身上浇。这或许就是你们来的目的。”赫品章冷冷说,对他们两个外人仍然不信服。
“见机而行,平衡盟军与金军的强弱——不教林阡惨败,必要时候支援,暗处再下杀手。”曹玄对苏慕梓说。“这样就能防着世人之口。”苏慕梓点头。
谌迅因赫品章的语气难免气愤“何谓我们来的目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夹缝生存、杀出一条血路、最终以最不可思议之姿态一揽这个乱世,难道不可能吗?主公有这个决心和胆魄,你赫品章年轻气盛竟没有?!”
赫品章虽觉他说得正确,却忍不住气,冷冷回应“谌老先生安心出谋便是,我等将士自会在前线奋勇杀敌,给二将军把仗打到最好!不教任何内奸败坏二将军声名!”
“什么内奸?!你所谓的‘目的’,曲折不讨好还得不偿失,简直堪称好笑至极,试想林阡正值意气风发、可能会以他的惨败来换我军名誉扫地?”谌迅气愤难消,只因明明忠心却屡遭猜忌。
“……”赫品章忽然一怔而语塞,因为前不久走到绝境的苏慕梓刚刚用过这一计,但是,林阡正值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