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国安用也是我的希望,没有错。
是的,国安用是林阡的希望,这希望,可不是白当的。一声激响,那一支带血之箭,精准射中了梁宿星后背直灌前胸,霎时溅起的血扬到半空之高纷纷扬扬到处都是,梁宿星整个躯壳都因这强悍一击剧烈反弓,便在这眨眼如摊烂泥坍塌在地,倒下后身体还在抽搐不停血继续往外有力喷溅,不知情者,尚以为这箭是近距捅入!
“四弟……”高风雷目睹着梁宿星痛苦死去的全过程而苦于无法动弹,待到这一刻与林阡终于能分开之时,泪水竟从眼角滑落,第一次没有怒目而视,眼角眉间全然凄苦。
一瞬之后,高风雷脸上的凄苦全消失,转为更加激烈的恨意“我杀了你!杀不尽你们这群宋匪!”话音刚落,杀气更重与林阡相杀,悲愤之下,竟把林阡打退了数十步一直在颓势。
国安用射完这箭急忙来看杨鞍,实怕他流血过多死了,然而这双手无法动弹更别说给他裹伤或输气,其余军兵多是如此。“鞍哥……”他见杨鞍嘴唇还在翕动,忙俯下身来听,自身也是吃力至极。
“死不了……”杨鞍惨笑一声,“安用,告诉胜南,下面的招式……能不能打过,还看他自己了……”
“我来给鞍哥传话!”国安用艰难点头,那一脚是他最后的力气,一时只能说话了。
不多时,樊井等几个人紧随着展徽跌跌撞撞地过了来,“你们来做什么,快帮全叔守城……金军,随时会再有一路开过来!”国安用意指东面和南面的黑云压城,过了半夜,石硅等人不知到底打得怎么样,海逐浪凤箫吟到底还活几个也犹未可知。
展徽说“我怕鞍哥没命,鞍哥没命我们活着也不痛快!开过来就开过来,在哪儿守不是守!”见他情真意切,国安用一时语塞,杨鞍泪也盈眶。
“既然想活着,就都安稳些。”樊井冷冷地说,认真给他们止血、疗伤。区区一日之间,他感觉用的纱布、换过的药空前之多,见过的不听话的伤员病号也绝对是扎堆成群。
展徽话毕就将妙真拼死救了回来,阑珊查看她伤势时她还未醒,却所幸只是被撞伤略微震及心脉,杨鞍听说妙真无碍才完全放心,嘱咐樊井阑珊将她带回城中,阑珊点头去了,樊井却未移步。
展徽问,樊大夫怎也不走?樊井不冷不热说,这儿更需要我。
国安用哦了一声,笑说,樊大夫心里其实是想就近看着盟王战胜吧。樊井摇头,就近看着到真是,不过是估计他又要受很重的伤了,一边说,樊井一边把手里纱布和药举起来。
杨鞍有些愠色,军医在此,岂非难以自保?言下之意,说樊井累人保护。樊井漠看一眼,没表情地说,此刻我在你们当中,武功是最高的。众人登时都无语。
万籁俱寂,月因雾暗,烽烟战火也极远了。
射箭者的眼,却仍然如睹白昼。耳听四面,心无杂尘。
徐辕为防对手三百步穿杨,每每将距离控制于百步之内,并凭借地形与各种阻障抵消其“左右开弓”“三箭连发”等优势。
然而至于偏远之处,天不助徐辕也——
树木渐稀,愈发脆弱,箭斗越到最后,中间越见坦途。徐辕君剑两者当中,终只剩一棵古树,横亘于彼此眼前箭下,除此再无其余。
他二人若想克敌制胜,便只能射穿此树再贯入敌身、才不至于暴露自身位置、为对方所伤。
不可怠慢,彼此都是金宋首屈一指的射箭高手。
君剑当先提弓,目光中闪过一丝愉悦,虽然你略逊于我,到底我不虚此行!
而凭徐辕目前体力,根本不足以将这树射穿,然而也一样弯弓搭箭,面容中仍是一份淡定从容。
并非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