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看这战场彷如形成了四角,一个角上,是完颜君剑对徐辕的优势,一个角上,是吴越对纥石烈桓端的勉强,一个角上只见烽烟,藏匿着杨宋贤与司马隆的辛苦,再一个角,是林阡对梁宿星,不悬殊,却也有明显的高下之分。
这一刻,不知道哪个角上能最先打破平衡,她估计吴越宋贤徐辕的希望都不大,唯能希冀林阡能带他们离开这困境,于是目光跟随着他饮恨刀的每一次击打砍扎,只希望哪一回合能够刺中梁宿星的心脏,给调军岭的兄弟,给姜蓟他们报仇雪恨,然而这一刻,竟迟迟不到。甚至不遂人愿的是,林阡似乎也受了点伤,渐渐落在了下风。
就在这不经意间,后续金军已然又冲了上来,将妙真和杨鞍等几个走在最后的兵将围堵,刘全展徽自身难保,因杨鞍大吼一声“不要过来”而只能闭门不出、在城上焦急地看着他们曾经追随的主上,此刻不开城,是因为要保住更多的弟兄……
然而不同于刘全大军的坚壁据守,尚在城外的国安用等数十人马,见此情景非但不赶紧入城,更是刚裹了伤就又提刀携枪重回战场,一干调军岭的猛将骁骑,重新往杨鞍处冲驰。恩义在心中,自要挺身上。
“鞍哥,我来助你!”国安用也识破了樊井和阑珊说话的夸张,双臂根本就没废啊,此刻重返阵前,立马持枪为杨鞍打开了一堆刺刀,山东盗寇,明快之人,“有些话现在不说,一辈子都说不了了——鞍哥,毒,当场就可以解,信,现在也可以给!解决矛盾何须两年?咱们今天就在这里勾销它!”
“好,兄弟们都在这里,有什么过不去!”杨鞍意识逐渐恢复,噙泪振臂,不同于以往为了鼓舞军心说出这句话,此刻他吼出这句是因为由衷的激动和释怀。战场,真是弥补兄弟之间裂痕最好的地方,生死与共,“此生足矣!”握紧回旋刀,长啸一声,荡气回肠,杀退了围上来的一群金兵之后,难免不支,却意气风发。
国安用含泪一把扶住他肩膀,当看到他胸口还有一箭深深扎着没有拔除,
因生死之间,最能看出人的本性,此情此景,说是伏罪,说是救赎,早就干净了“好,月观峰失去的,月观峰回来!”
杨鞍心一凛,点头,这么巧,叛在月观峰事变,真正的回归和患难与共,也全都在这场月观峰决战——“适才我说此生足矣,错了,还没有此生足矣,咱们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还不够!”是的,还不够,他们什么都不缺,只缺一场胜,国安用立即意会,“是,这辈子刚开始!咱们的寨子,从成立之初起起伏伏还没有扬眉吐气过!”背后相托,继续为战!
然而,金宋实力毕竟悬殊,拼杀到这一刻,金兵越来越多,宋兵越来越少,幽暗昏惑笼罩了他们、徐辕、吴越,摧枯拉朽般席卷向最后的那一寸光,林阡……
“主公的战甲,似已破裂了……”樊井在城上看着,忽然说出这句话,刘全展徽等人都是大惊,也只有樊井还能说得这么淡定。
谁都知道,战甲若是裂开,说明梁宿星的撞击力已经突破饮恨刀的防御,也许正是林阡适才分神救杨鞍的后果,可是,梁宿星的下一步,岂不是……要以其剑锋刺入林阡的身躯!?若然如此,林阡是否也躲不开这一浩劫,也根本不能破解这一必杀技!?
须知,在梁宿星手下存活的多是骨折之人,真体验过这必杀技的基本都难逃一死,飘云、徐辕、安用等难得的几个活口,对那一霎的生死感觉也仅仅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为何剑气能顺着伤口极快地潜入身体,为何会有股强大的力道,突然就将脏腑往外拉扯?不得而知。林阡才见他第一面如何能破?即便,林阡适才确认了道听途说的所有经验……
那时梁宿星已全然占得上风,道道剑光威势骇人,追魂夺命之招将饮恨刀围在当中,沙尘中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