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走半天没见封殇跟上来,一回头,发现她那固执、不懂变通且无理的扈从站在小径上。
柳月柳眉倒竖,喝道:“封殇,你在看什么?还不跟上!”
封殇回头,并未理会柳月,自顾自地朝崇志堂走去。
柳月气得跺脚,神情恼怒,顺着封殇的视线看向骑射场。公子小姐们四散开来,各自往自己堂内去,根本瞧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也不知封殇到底在看什么。
孟绵以为自己眼花,国子监廊道上人头攒动,可那行在其中的少年个头高挺,在人群中一眼便能望见。她觉得那个人背影熟悉至极,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身旁的李梦茹察觉到孟绵的异样,问道:“安宁,你怎么了?”
孟绵微微皱眉,目光仍停留在那少年身上,说道:“梦茹,你看那个人,你有没有觉得眼熟?”
李梦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不禁感叹道:“安宁,他身量好高啊!”“我瞧着不太像认识的人,许是你多想了。”
孟绵轻轻叹了口气:“或许吧。”
说罢,两人便一同回到了正义堂内。
堂内,梁艳身边围了好几个女子,正聊得热火朝天。别看都是些世家子弟,可正是好奇心重的年纪,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议论半天。
“今晨我见到国子监外来了一辆马车,那马车车身雕刻精美,镶金嵌玉,车帘用的是上好的绸缎,就连拉车的马都毛色光亮,威风凛凛。还是祭酒亲自接待的呢!你们且瞧着吧,咱们国子监要有新人来就学了。”
有人驳斥:“你如何得知是来就学,而不是祭酒旧友拜访?”
梁艳接着说道:“我看到了,上骑射课的时候,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从那辆马车下来,年纪看着比咱们大不了多少,估计是在高级堂就学。”
小姐们纷纷展现出好奇的样子。
“梁艳,那这女子是何模样?”有人好奇地问道。
梁艳摇摇头:“戴着面纱呢,不知道,但是,我看那一身衣裳倒不似寻常的料子,好看的紧,我在京城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料子呢。”
“京城都没见过的料子?怕是哪家初入仕的世家大族家的小姐吧,想必容貌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小姐们托着腮帮子,一脸神往。
梁艳说:“无妨,同在国子监,早晚能见着。”梁艳说的也是,高级班的三堂就在正义堂的斜对面。
没过几天,孟绵路过高级班的崇志堂外,那里围了一圈人。一个身着淡紫色罗裙,裙角绣着精致的兰花和另一个则穿着水绿色的长衫,袖口镶着一圈珍珠的女子在掐架。
女子掐架,搁在哪里都匪夷所思,更遑论穿水绿色长衫的女子是沈妙妙。
孟绵知道这位沈小姐,她在国子监可是出了名的才女,去年岁试,更是越过一众学子,位居榜首。
沈妙妙生得明艳,再加上傲世轻物,在国子监乃是备受瞩目的高岭之花。后来孟绵长大,有人将孟绵同她作比。
这样一位人物,今日竟与人当街掐架,实在令人惊讶,周围一片唏嘘,有人想上前劝架。
只见那身着淡紫色罗裙的女子戴着面纱,揪着沈妙妙的头发,猛扇她的脸,仿佛恨极了她的脸。
沈妙妙也不甘示弱,奋力反抗。混乱中,沈妙妙扯下了柳月的面纱。
四周落针可闻,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凉气。
柳月疯了般尖叫起来,拼命捶打着沈妙妙。
孟绵透过人群,无意间看到,怔忪了片刻。柳月的面部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眼角斜跨到嘴角,显得狰狞恐怖。难怪她会戴上面纱,人群炸开了锅,众人指指点点。
她们依旧扭打在一起,没人敢上前拉架。
一个端着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