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等我一会儿来做就好。”盼兰随口道,“迎兰,你去外面割些猪草来,否则一会儿小猪该不够吃了。”
……
“便是如此了。”泻露神色微有些悲悯,“盼兰全家都盼着这个所谓的儿子,觉得有了儿子就万事大吉,若是不能如愿,只怕就不只是盼兰她娘精神错乱了。”
祝春时听她描述的这一席话,心里也有些不好受,盼兰全家都为了这个莫须有的男丁遭受了太多罪,他们固然可以搬离村子里,但数年来的嘲讽讥笑却没办法从心里搬离, 只怕会如梦魇一般如影随形,而且他们也没有离开的勇气。
春容听了也只觉得糟心,“这……这未免也……”未免什么,她迟疑着说不下去了,只是也觉得心里涨涨的难受,分明和她没什么关系,却也想掉眼泪。
“真是……”祝春时吐出两口浊气,抚着胸口觉得好受了些,也对此说不出什么话来。
泻露是亲眼看见盼兰如今的模样,又亲耳听到她说的这些话,受到的冲击远比她们更大,即便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那些话所带来的震撼也始终没有从她心中脑海消去。
祝春时垂眸,“若是她有一点不愿,哪怕只是对这门亲事的不愿,也好过如今全盘接受的模样。”
泻露又何尝不是如此觉得,然而她看了盼兰半日,对方神色眉目中并未表露出丝毫的不满,甚至充满对即将拥有一个兄弟的喜悦,也正是如此才使得她哑口无言,只能悻悻离去。
主仆几人一时都相对沉默了下去,谁也不能对此指责什么。盼兰的话有错吗?自然是有。但那些错的话是她原本就有的吗?自然不是。她只是个被爹娘的期望压垮,又被周围人的眼神言语攻击,而且还要照顾三个年幼妹妹的小姑娘罢了,甚至她也才十一岁。
祝春时闭了闭眼,片刻后睁开眼看着泻露:“去我的妆奁里取些碎银金锞子,让人送去给盼兰,让大夫也记得三五日过去给她娘诊一次脉,好歹度过眼前这个坎儿,不必着急忙慌定亲,姑娘家的终身大事是何等重要啊。”
泻露沉默着点点头,在不违背盼兰意愿的前提下,她们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晚间俞逖回来,见房内气氛沉闷,祝春时靠坐在美人榻上,连素日爱看的话本都没看,他不由得看了眼泻露圆荷,见她们也跟着脸色哀愁,看得他一头雾水。
“这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大事?”俞逖疑惑地道,“怎么你们主仆个个都不开心。”
祝春时揉了揉眉心,打起精神来,“我还以为你要在县学多待些时候,可用饭了?”
“去酒楼吃了点。”俞逖笑了笑,见祝春时不解的看他,又解释道:“朱举人做东,何举人作陪。”
祝春时顿时明白,也跟着笑了两下,“这是搬救兵呢,知道邀你邀不去,还会拐弯。”她微微直起上半身,手肘撑在软垫上,“宴上说了什么?”
俞逖也坐在榻上,接了春容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又端了一盏香茗,“无非是致歉请罪的话,先说他糊涂没当好家,又说他妻子关心则乱,才冲撞了你,如今正在家里静思己过,还说他姑娘也知道错了,他这个做爹的实在是疏于管教,说完还自罚了三杯酒,请我高抬贵手,饶恕他的罪过。”
“你怎么回的?”
“我说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忙着府试那边,什么都不知道,也没人告诉我。”俞逖摊手,“实在是不懂何举人请罪的原由,便是上回何举人来见我,我也只以为是为了书院和学子,实在不明白今日这顿赔罪酒是怎么回事。”
祝春时靠近他闻了闻身上味道,只有浅浅的酒味,“所以你没喝多少就回来了?”
“喝了三杯赔罪酒,完了和朱举人说了两句,就回来了。”俞逖轻笑,吃了口茶,“又没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