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的摸了摸胸口,他边骂自己不争气边拿起簪子,小心翼翼的找到位置插进祝春时如云的发髻中,连带着桌上那只芍药,也一并被他簪了上去。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好看吗?”祝春时问他。
俞逖眼也不眨的看着发髻中露出来的玉簪和花枝,轻嗯了声,平日里还算能言善辩的嘴这会儿什么也说不出来,半天过去只憋出来两个字,“好看。”
祝春时看着他呆愣愣的模样,轻声笑起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月亮一点点爬上天空,船舱门口挂着的那两盏灯笼也亮了起来。然而里面不是蜡烛的明亮火光,而是透出黄绿色的荧光。
祝春时站在船头,接过一盏灯笼时,瞳孔微微放大,惊讶的道:“萤火虫?”不等俞逖回答,她又接着说,“这个季节,不是萤火虫大量出现的时候,六哥去哪里捉到的?”
“找了好些地方,才找到这么点。”俞逖手指点了点灯笼,“所幸没有白费功夫,看起来还能讨你欢心。”
萤火虫惯来爱在炎炎夏日成群结队出现,祝春时以往也和家中姐妹捉过几只,放在手绢扎成的袋子里挂在床头看,至多两日就得把它们放走,否则就只能留下一地狼藉。
四月的微风拂过鸳鸯湖的水面,漾起层层波纹,祝春时的裙摆也不可避免的被吹动,手里的萤火虫灯笼也在风中轻轻晃动。
俞逖站在她身侧,为她挡去大部分的夜风。
“我很喜欢,面很好吃,灯笼好看,玉簪也好,没有一处不好,谢谢六哥。”祝春时捏紧挑着灯笼的那一杆竹骨,在月色下,由风声把这句话送去俞逖耳边。
俞逖低头,连日来的忐忑和紧张,都在此刻尽数消失,心脏处被她口中的这几声好完全塞满。
“喜欢就好,来年会有更好的。”
两人在鸳鸯湖待了许久,等到回去的时候已经临近夜半,祝春时眼皮子上下打架,被俞逖抱在怀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更声从车外传来,已经到了子时。俞逖借着马车里的微弱烛光看她,半晌后仿佛不受控制的低头,在那朵芍药上轻轻落下一吻,继而又吻在她眉间。
“时间刚好,生辰快乐。祝我们春时,朱颜长似,头上花枝,岁岁年年。”
“愿我们夫妻,但无事,身强健,日日相见。”
撷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