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逖心下安定的同时,也不由得隐隐有些酸涩,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几乎在刹那间萦绕在胸腔的位置,他顺着祝春时的话起身,占据了半边的贵妃榻,头微微垂着,“刚才就是在想这些吗?我还以为你生气了,所以才不想理我。”
祝春时嗯了声,怕他误会,还特地解释了一句,“我是有点生气,但那是因为宜阳郡主的话,不是因为六哥,我知道六哥和她没有关系的。”
寒冬分明已经过去,但俞逖却重新尝到了冰天雪地的滋味,刺骨的风吹透了骨髓,呼啸而过的风声都满是嘲笑意味。
“哦。”俞逖强撑着笑笑,心里却没有半点高兴,他倒是宁愿祝春时生他的气。瑞彩那件事是如此,宜阳郡主也是如此,都是和他有关的事情,但对方的情绪却不是因他而生。
“六哥?”
俞逖看见祝春时眼底流露出来的疑惑,重新调整呼吸,将方才那股油然而生的不甘压下去。他也不敢再继续待在这里,怕祝春时察觉出来自己的心思,徒添烦恼。
“没事,我现在就让人出去查。”俞逖朝着祝春时笑了笑,说着就转身从屋里出去,背影看起来慌慌张张的。
祝春时眼里疑惑不减,但听见圆荷进来说俞和蕙俞和萱等人过来看她,便也不再探究这件事,起身迎人去了。
宜阳郡主的迎春宴刚一结束,各家太太奶奶还没到家的时候,宴会上的事情就已经被散出去了。八卦这种事情谁都乐意听两句,尤其是皇室贵族的八卦,最受老百姓欢迎,明面上个个嘴巴闭得紧,但实际上私底下早就传了几百回。
因此等到众人一归家,将这事仔细一说,五花八门的消息就都出来了。有的说是宜阳郡主看不得夫妻恩爱,最爱抢人夫婿;有的则说宜阳郡主和俞家那位早就两情相悦,只是晚了一步,看见心上人和别人成亲,忍不住口出恶言。
总之,经此一事,宜阳郡主在京城的名声可谓一落千丈。
魏王府。
魏王赵英叡原本在宫里的皇帝下棋,然而见长随匆匆进宫,将裕来园的消息告诉他,他手里的暖玉棋子登时落在棋盘上。
“什么!”
顾不得马上要输的棋局,他匆匆和皇帝告退,回到府里,就见自家向来听话的乖女儿躺在榻上,悠悠闲闲的吃着点心听着曲儿。
“宓娘,”魏王冷着脸走进来,“今天的迎春宴是怎么回事?”
赵钰丝毫不怕她这个父王的冷脸,“还能怎么样,我看上了俞知远,所以去宣示主权而已。”
“你——”魏王一阵心梗,手捂着胸有些喘不过气来,“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俞知远去年就成亲了,京城这么多儿郎,你看上谁不行?”
赵钰挑挑眉,从榻上坐起身来,“父王你也和我夸过他年少有为,我那次在宫里一见,只觉得果然不错,才华容貌都配得上我。至于其他人,”她撇撇嘴,“不是容貌一般,就是才华不行,您舍得把我许配给他们?”
魏王自来宠爱这个女儿,哪里舍得一直冷脸对她,只听赵钰的语气里稍微示弱两分,他装出来的严肃就直接破功,坐在赵钰身边,语重心长的道:“那也不能是俞知远啊。还有,你今天在迎春宴上说的话成什么体统,你知不知道京城里都传开了,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赵钰理了理衣袖,熟视无睹,“我说的都是实话,父王你自己也说了俞知远是庶子,大房也没继承靖海伯的爵位,身份不够高,他妻子也是如此。我想我的身份就够高了,我若是嫁了他,皇伯父还能不重用他,他能步步高升少走十年弯路,要真是识相,就该休妻娶我。”
“混账!”魏王蓦地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徘徊不定,“谁教你说的这些混账话,我看你就是在江南那边心待野了,连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