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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人头端上来,有名二十多岁的武士立刻挺身而出接过小小方桌,上前几步跪倒在地,献给织田信长和林秀贞观看,激动的声音都有点哑了:“敌军副将坂本堪介首级在此!”
幕府中的武士们微微骚动,都没想到竟然有人捉到了这种大鱼,还有后面的人起身观望,议论板本甚介长得不错,死得很安详,像个武士样儿,而林秀贞倒没多看人头,大概提前看过了,只是对织田信长介绍道:“此人是清州军的副将,清州织田家的家老。”
织田信长伸手提起首级,又伸手抹了抹首级脸上涂得脂粉,仔细看了看首级的面容,轻轻点头:“原来是他……”
他隐约有点印象,小时候好像见过几面,接着便不在意了,将首级又扔了回去,探身用力拍了拍那名武士的肩膀,赞许道:“干得不错!”
林秀贞瞧了一眼书卷,在旁给他介绍道:“这位是柴田五郎次郎胜仁大人,与信长孙三郎殿下的小姓赤濑清六平次大人合力讨取了板本甚介。”
听到柴田这个家名,织田信长眼皮子跳了跳,转头向叔父织田信光点头表示感谢,又环视一圈问道:“赤濑大人呢?”
“战殁了。”
“唔……当厚加抚恤,一体发给感忠状,累功于子。”织田信长沉吟片刻,吩咐一声,又拿起放在一边的佩刀递给柴田胜仁,沉声道,“此战你为首功,当再接再厉,莫忘武家之一所悬命!”
“是,殿下!”
柴田胜仁欣喜地接过佩刀,摩挲几下后就给织田信长磕了一个,然后在许多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退回自己原本的座位,开始细品胜利的滋味——其他还有一些感忠状、谢状、累功状,以及首功配套的职务提升、钱物、田地都是随后发放,这会儿不用领。
首功派完,林秀贞又瞧了一眼书卷,继续念下一个名字,片刻后又是一个洗干净打扮过的人头被放在小小方桌上端来,由另一名武士一脸激动地出列接过,送到织田信长和林秀贞面前请他们过目,并顺便夸功。
原野没想到曰本中古世代的战功评定如此野蛮血腥,在旁看了一会儿直接无语了。
这多少有些变态了,以首级记功没什么,亲验敌方将领首级也没什么,但还要把人头洗干净,头发梳理好,再给人头涂涂粉,验功时还会有人小声点评人头的容貌风姿,这就有些……令人心理不适。
好在原野这段时间死人都看过小一千,已经把这倒霉怪异的时代适应得差不多,倒还能勉强不动声色,只是旁边的人想和他讨论讨论哪个首级打理得更好,以及想和他交流一下给人头“画妆”的经验时,他也就只能装作没听到。
这些经验他实在讨论不来,也不想学。
不过,好像曰本中古世代就是这样的,他隐约记得德川家康有件“雅事”,好像是猴子有个家臣叫木村重成,在大阪夏之阵时被人砍了脑袋,脑袋也被端到德川家康面前验功,而木村重成时值年轻,容姿秀美,头发长年熏香,哪怕被清洗过也幽香阵阵,让德川家康望之喜爱,忍不住轻嗅不止,还赞叹道:时至五月,却无一丝恶臭,发间香气弥漫,可谓武家之勇雅也。
那这么想想的话,似乎织田信长比德川家康要强一点,至少他没拿着人头狂嗅不止,露出一脸迷醉之色,勉强还能算个正常人。
原野在脑子里胡七八乱想,各种转移注意力,好歹是把人头看完了——只有武士砍下来的头才能算战功,能得到丰厚的赏赐,至于郎党足轻砍下来的,会由军付目统一查验,最后也就换点钱,或是免些田税劳役之类。
等首级验完了,战功评定会却还没有完,又由军付目林秀贞提出“一番枪”“一番太刀”“一番首”“一番乘”“组打之功”“突枪之功”“枪下之功”“溃敌之功”“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