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苏坐在椅子上,等了好一阵,也没见人过来,便知里面的情况或许不太好。
心神不宁的看了眼门外,还是不见有动静传来。明明早就决定好的事情,事到如今她不能心软。
隐约之间,她好像听见妙莹见了她一声,手指一松青玉的佛珠瞬间从指尖滑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太平,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董太平拿出丝帕,擦了擦佛珠上的灰尘,才恭敬的递给季寒苏。
“娘娘指的是?”
季寒苏有些恍惚,“我好像听见......妙莹在叫我?”
董太平道,“想来是娘娘侍奉皇上,管理宫务太过疲惫,一时听差了也是有的。”
“是吗?”
季寒苏喃喃道,“或许是吧......”
声音太小,董太平站在旁边不过两尺距离,也都没能听清。
担忧的往门外看了眼,正好看见急忙进来的唐山,还有他身后红着眼睛的甘凝。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后头就再没有别人。董太平心中一紧,看来妙莹的伤势太重,到底没有等到最后一面。
“娘娘,妙莹...妙莹已经去了!”甘凝带着哭腔,都说死者为大,妙莹从前再有不好,如今人走了万事皆空。
到底相识这么多年,就算是养一株草,也都养出感情了,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
即便很多时候觉得她讨人嫌,看不上眼,但也有一起玩乐的时候。
都说人由债清,甘凝被消磨殆尽的怜悯,又重新生了起来。想起妙莹从前的好处,心里更是伤心。
季寒苏捏紧了手里的珠串,“我去看看她......”
董太平立刻拦在季寒苏面前,“娘娘,那种地方您不能去啊!”
唐山跪下劝道,“娘娘放心不下妙莹姑娘,奴才知道。但那里头,的确不是您能去的!”
“要是您因此伤了身子,奴才等就都没有活路了!”
甘凝流着泪道,“娘娘,妙莹的样子......”
“您还是不要见了,奴婢担心您承受不住......”
她一直觉得,季寒苏对妙莹的心,和她是一样的。
季寒苏道,“本宫年幼入宫,在宫中已经待了十多年,还有什么是没见过的?”
“别说是掖庭的大牢,就是宫变,本宫也经历过多回了。”
“让开!”
唐山咬牙道,“娘娘且慢!”
“您想送妙莹姑娘最后一程,奴才来办即可。牢房里面阴冷潮湿,虫鼠遍地,您实在是不能去啊!”
季寒苏见他们都拦在前头,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
唐山过来的时候,已经安排了人,将妙莹的尸体收拾干净,就是为了防备这个。
虽然是个罪人,但宸妃能亲自过来,已经能说明很多。
要是让这位娘娘,看见自己曾经贴身伺候的人,死得那样凄惨。他这个掖庭的管事,就是第一个倒霉的!
季寒苏站在院子里,两个身量粗壮的中年太监,抬着担架过来停在她身前。
妙莹的手落在外头,并未被白布盖住。上面的血痂已经擦洗干净,没有之前狰狞,但从指尖到手臂,大大小小全是伤痕,一块好肉都没有。
季寒苏颤抖的将白布掀开,妙莹脸上青青紫紫,嘴唇无一丝血色,和晋王除夕宫变那晚,受害的宫女一样。
“娘娘切勿悲伤,棺木按照您的吩咐,都已经准备妥当。就让奴才替您,送妙莹最后一程吧。”
董太平扶住季寒苏的手,重新将白布盖了回去。
季寒苏点点头,“她喜欢打扮,那些衣裳都给她烧了带走,到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