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程转身的动作一顿,赵琚能问出这句话,显然这个念头已经在他心里徘徊许久。
“您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怀疑皇后娘娘和孟家,生出了别的心思?”
赵琚垂下眼眸,随手拿起左边的一本折子,也没心思打开,就只挪了个位置。
“也不是怀疑,朕就是觉得这段时间,每回去椒房殿,皇后对朕的态度,和以往不同。”
“往常朕过去的时候,她面上虽然端着,但实际上却对朕十分热情。也总是劝朕,酒是穿肠毒药,多喝于朕的身体无益。”
“可最近朕过去的时候,用膳之时,皇后却总是劝朕多喝几杯。”
“还说小酌怡情,那酒是让太医写了方子,特意让人酿的,喝了能强身健体。”
高程回想了一番,这几次去椒房殿,都是他跟在旁边伺候。
那酒太医院看过,试毒的太监喝过,有多大好处不知道,但应该没有问题。
“您是觉得喝过之后,身子不舒服?”
高程着急道,“奴才这就让人去请太医!”
“用不着。”
赵琚摆了摆手,“朕喝过之后,并没有什么不妥,也觉得精力比之前要好。”
“可那酒明明入口绵软,朕每次喝不了几杯,就有了醉意。和皇后相好的时候,人也是恍恍惚惚,如在梦中。”
虽然他对此极为受用,但几次三番下来,还是觉察到了问题。
昨晚他故意没动那酒,皇后的表情显然有问题。安置的时候,皇后也找借口不愿与他相欢。
两人成婚这么多年,即便他宠爱嫔妃,但椒房殿也没有少来,自问并未冷落她。
甚至还因为她是皇后,很多事情明知道她行事有差,也都装作不知,维护她皇后的尊严。
两人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太大的妨碍。赵琚实在想不出来,皇后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他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皇子们都还小,景珩虽然没有被封为太子,但有废太子这个前车之鉴在,这才是在为他们母子考虑。
既然想不出为什么,也只能将原因归咎到孟家。
高程仔细的回想了好几遍,再听皇帝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希望侍寝的时候,皇上是晕乎乎的?
“类似的事情,宫里以前也有过。皇上可还记得,太宗皇帝在位之时,曾有一位高贤妃。”
高程一说,赵琚就想起来了。这位高贤妃在皇室里的名声,可不是一般的大。
太宗皇帝的时候,高贤妃得宠多年,却一直没有子嗣。因为担心殉葬,便借口思念家人,将姐姐高夫人请进宫商议。
两姐妹商量了许久,最后还真让她们想出了个法子。便是在太宗皇帝过去的时候,或是将太宗灌醉,或是将太宗的眼睛给蒙上,熄灭殿中烛火。
然后以贴身宫女相替,让宫女与太宗交欢。如此几个月后,宫女果然有了身孕,高贤妃便佯装有喜。
期间还收买了为其安胎的太医,让其告诉太宗,说高贤妃年过三十,已经不适合生育,所以龙胎不稳,务必要好好静养。
一直到瓜熟蒂落,新安公主出生,也没被拆穿。那个诞下新安公主的宫女,没多久被放阴出宫。还被高夫人安排,嫁给了一个贫寒举子。
那举子最后外放做官,一直顺风顺水,做到了知府的位置。这已经是举人出身的官员,能做到的最高官位。
高家将事情瞒得紧,这举子也以为自己娶了个新婚丧夫,又没有子嗣。父兄不忍她年纪轻轻守寡,接回家再嫁的小姐。
蜀地虽不比京城,但也是富庶之地。虽然相隔千里,但高家每年都有节礼送来,更不曾疑心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