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中若有所思,脑子里不断回想着今天在公社小学听到的关于“跳级”的事情。
与此同时,陈慧芳给了钱,心里更加不痛快了。
听着外头那些人对姜琴的吹捧,陈慧芳忍不住撇嘴:“吹得这么牛气,不过就是运气好,有本事就再多写几篇,到时候就现原形了!”
事实上,这一点,村里还真有不少人这么想过。
大家都觉得,一篇文章都能造成这么大的反响。
那要是姜琴能多写几篇,家具厂不就卖疯了!
但不管是明着说出来的,还是暗示的,都被顾大江和黄翠喜给挡了回去。
顾大江还会说得官方一点:“写什么文章能不能上报纸,上什么报纸,也不是我们平头老百姓说了算的,土地才是咱们的根呢,大家还是放平心态好好春耕,来年才能有个好收成。”
黄翠喜说话就直接多了。
“一个家具厂的销售都指望我儿媳妇一个人了是吧?不是按劳分配所得吗?那不给我儿媳妇多分点分红可就不讲道理了!”
很多人要别人出力的时候是最积极的。
但说到要分自己钱的时候,一下就退缩了。
黄翠喜一下就看出了这些人的心里想法,直接毫不留情地嗤笑一声。
“行啦,真以为江安晚报是那么好上的啊?!再说了,能有这么一个意外之喜,就算是给咱们家具厂来了个开门红,往后能不能维持,那要看家具厂自己的本事了,总不能人家喂你一口饭,你还指望巴上人家一辈子吧?”
这话说得直白。
虽然被说得讪讪,但也的确让不少被这件事冲昏头脑的村里人终于能够冷静下来一点。
黄翠喜还怕姜琴误会自己的意思,或者是继续投稿,专门去跟她解释。
“妈这么说,不是不信任你的写作能力,你别看现在外头好像很平静,其实去年咱们县有几个大队还有臭老九被下放劳改。
前些年,市里图书馆老馆长还上吊死了,咱们都是普通老百姓,为了家具厂冒险这一次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真想投就等过两年……”
话说到这里就没继续说下去了。
但姜琴知道她的意思。
她笑了笑,把桌上的本子递给婆婆:“就算没有妈帮我挡着,我也没有时间精力再写短篇了,本身我写那篇文章,就是为了练手的。”
她说着,把已经写了个开头的小说递给黄翠喜。
“妈帮我看看,这个故事怎么样?”
黄翠喜是看过儿媳妇发在江安晚报上的那篇文章的,一时还觉得不解,写什么故事需要用那样一篇文章练笔。
但接过本子一看,她立刻就明白了。
这个新故事竟然也跟那篇文章一样,是以一个叫“姜乐乐”的小朋友视角展开的。
如果说,那篇江安晚报上的文章以小孩儿视角展开还稍显生涩,还能看出来些许成年人的视角描写。
那么,这篇新故事的描写就完全看不出来一点突兀。
仿佛这就是一个四岁小孩儿姜乐乐的故事。
从小孩儿淘气捣蛋砸碎别人家的玻璃窗害怕被父母骂,所以一直在外面待着不敢回家开始描写,小孩儿说的每一句话和每一点心理活动都完美契合了一个四岁小孩儿应该有的状态。
黄翠喜明知道这是一个儿媳妇编出来的故事,但在看到姜乐乐小朋友大晚上不回家,躲在山上,而他爸一边找人一边嘴上不饶人说一定要狠狠打儿子屁股的时候,却还是为他提了一颗心。
还不由埋怨了一句:“乐乐他爸怎么想的,再想教训孩子也等找到孩子再说,他这么说,孩子更不乐意出来了。”
明显是代入感太强了。